「而且我為了他的安危,寧願賠上自己的生命,這樣也抵不過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哼,有什麼了不起,我也不希罕。』」
「好,罵得好,繼續罵,劉叔支持你。」劉叔瞥了眼她背後,唇角泛起一抹捉弄的笑容。
「不……」可她卻相反的喃喃自語道:「或許真的是我的錯,我早就該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的……」
「可是難道只因為這個原因,他就連見我一面都不想見了?連酬勞都是用寄的……」她沮喪的苦笑道:「我想,他真的恨死我了……」
她又將頭趴回了桌面,埋入自己的手臂之中,沉浸在傷心裡,完全沒發覺吧檯內站的人已經換了。
「劉叔,給我工作吧,我現在只有工作了。」她沒有抬頭,悶悶的聲音自手臂中傳出來。
「沒問題,我會替你安排一份終身職。」低沉的聲音與劉叔和藹的聲音完全不同。
她的心猛地一拍,倏地抬頭望向那個令她痛苦了半年的人影——
他為什麼在這裡?她腦海中才閃過這個念頭,整個人已經飛快的跳離了座位,直衝向後面的小房間,將他拋在身後。
「慢著,你不能過去。」劉叔將跟在丁雁身後的浦晞擋下。
「讓開。」他已經遲了這麼久了,今天說什麼他都要見她。
「浦先生,你應該記得我們萬用交際花公司的規矩,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劉叔笑問著,不願意這麼容易就放行。
誰要他讓他們的向日葵傷心了這麼久才出現呢?
他聞言愣了愣,旋即急促的道:「好吧,給我一杯血腥瑪麗。」
「沒問題,不過請你喝完它再說。」劉叔看了看吧檯前方的高腳椅,示意他坐下。
浦晞急躁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無奈的坐下說:「麻煩你動作快點。」
「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半年的。」劉叔一語歡關的嘲諷他,讓他尷尬得無大以對。
隨著搖晃調酒杯的聲音響起,房內丁雁的心就一陣陣的抽著。
他為什麼會出現?他不是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幹麼還要出現擾亂她的心潮?
是為了工作?
沒錯,他剛剛是有說要給她工作,只不過她太過驚訝,沒聽清楚罷了。
該死的男人,難道他真的以為經過了那麼多事,她還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跟他相處,甚至為他工作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地?難道他真的以為她可以跟他一樣,將他們曾有過的感情一筆勾銷,像是船過水無痕?
該死!
她等會一定要好好的嘲弄他之後,再嚴正地拒絕他的請托。
她戴起了面具,背對著房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咒罵著他,直到房門開啟的聲音在幽靜的空間響起,她倏地僵直了背,腦袋一片空白,所有的預演全部派不上用場。
「你的衣服穿反了。」這是浦晞走進門的第一句話。
穿反了?她信以為真的上下檢查著自己的穿著,沒啊……
「該死,你騙我!」
她霍地轉身低咒道。
「終於肯面對我了?」雖然他不是很喜歡隔著一張面具跟她說話,不過目前就勉強這樣吧。
看著他一副明顯的憔悴與消瘦模樣,她怔了怔,旋即挺直背脊說:「這位先生,歡迎光臨萬用交際花公司,只不過目前可能沒有合適人選可以接下你的Case,很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
光只是這樣跟他說話,就要用盡她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去質問他過去半年來的不聞不問,他再不離開的話,她真的會崩潰。
「我不是來談生意的,我是來要債的。」他沒有被她的冷淡嚇跑,反而走向她。
「債?我以為我們根本互不相識,哪來的債務?」要說有的話,也是他欠她,哼!
「我記得向日葵曾經承諾過我,如果沒有達到我的要求就要用真面目面對我,我現在就是來要求實行這個承諾的。」
「我什麼時候沒達到你的要求?」拜託,他宴會中的食物從來沒有這麼好吃過哩!
"當然沒有。」
他徐緩的道。「一個半途就失蹤的廚師,不能供應全程的餐點,讓接下來的宴會幾乎要辦不下去,這樣算成功嗎?」
強辯,"我失蹤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什麼?」
他充滿期盼的等她回答。
她忍住本來要繼續衝口而出的話,佯裝冷淡的道:「很抱歉,我沒時間跟你作這種無意義的爭辯,我還必須要工作。」天,她快忍不住了。
房門外忽地又響起搖晃調酒杯的聲音,似乎是有工作上門了。
浦晞的黑眸黯了黯,衝上前將房門給反鎖住,「給我一點時間,如果你還是不願意跟我繼續說下去的話,我會離開。」
她猶豫半晌,僵硬的點點頭,雙手緊緊的環抱住自己,避免一不小心就讓自己的防備潰堤。
現在這樣近得站在他面前,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愛從來沒有停止,甚至還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加深,就像是被施了一符咒似的,注定讓她這輩子受他控制住自己的心緒。
「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嗎?」他的話讓她撼動了下。
他在說什麼?
他恨的不是她嗎?否則為什麼對她冷淡不理整整半年?
「呵,很奇怪對嗎?在我知道你隱瞞自己的雙面身份時,我的確是非常的生氣,可是哪種氣憤僅僅是因為我龜毛個性在作祟,不能忍受不完美的該死性格。」
喔,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個性有多麼「處女座」了啊?
「我知道,所以你不能原諒我,所以你在報紙上發表聲明,告訴全世界我跟你一點點關係也沒有。」他不用再二次傷害她了。
「那是為了保護你的權宜之計,若是讓歹徒知道你跟我的關係,只會讓你陷入更危險的情況,對你有害無益。」
「是啊,對你則是有益無害。」
她幽幽的道。
「該死!」他低咒了聲,用粗礪的手指爬了爬凌亂的黑髮,黑眸中還隱隱浮現當時的焦急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