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他挑起眉尾,一勝困惑的模樣。
「你不是要我來為你做菜的嗎?我得到廚房去看看烹調用具跟餐具,順便計劃要做些什麼菜呀,難不成你要我待在客廳嗎?」蠢男人。
「沒錯,我是請你來為我準備宴席的萊餚,不過……那是你今天第二項工作。」他的黑眸閃過一絲詭光。
「第二項?還有第一項嗎?」她可不要領一份薪,做兩份工。
他點點頭,雙手慵懶的環抱在胸前,徐緩悠閒的說:「洗車跟擦皮鞋。」
洗車跟擦皮鞋?丁雁帽沿下的臉蛋霎時僵硬了起來,要她去洗那些就算是她自己吐的,也是噁心到了極點的穢物?我哩咧!
第三章
「喝,手——」隨著一聲暴喝,清脆的竹劍落地聲也同時揚起。
「好痛!」丁雁特護具脫掉,甩甩手腕喊疼。
「不對,這麼簡單就可以打到你?你心不在焉喔!」白濠的臉上漾著勝利的笑容,這還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打到她。
「我咧,你也太狠了吧,打這麼用力,想要害我殘廢啊。」丁雁白了他一眼,盤坐在地上輕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
「這樣就殘廢,你也太誇張了吧。」他挨著她坐下,不避嫌的將她的手腕拉過來揉著。
「哼,算你的良心沒被狗給啃了。」在她心中,白濠就像哥哥一樣,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男女之分,只有純粹的友誼。
所以,這樣的肢體接觸她從來也沒有覺得不妥過,畢竟練劍嘛,難免會有碰觸。
她低頭看著白濠為自己推拿的手,腦中卻突然浮現那個唇邊老是噙著邪惡笑意的惡劣男人。
沒想到他還真的是一個超級龜毛的人耶,非但要她洗車擦鞋,還要她替洗好的車子打蠟,皮鞋也順便,連一點點的污漬都要斤斤計較。
拜託,鞋子落地就是會弄髒啊,擦得這樣光可鑒人的做啥啊,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害她像個白癡一樣,戴著帽子跟墨鏡,拿著布巾努力的擦拭著車子跟鞋子,搞得她腰酸背痛的,不要說進廚房做菜了,連今天舉劍都覺得有困難,被打中手腕也不意外。
白濠捉著她的手腕繞著圈子,打量著她發愣的神情片刻,狐疑的問:「怎麼了?發什麼呆啊?」奇怪了,今天的丁雁不太像平常的她。
「唉,我問你喔,如果我在你車上吐的話,你會要我幫你洗車嗎?」她輕輕顰眉問。
「拜託,我哪敢啊,我又不是不想混了,叫你這個丁家道場的繼承人去洗車?打死我都不敢,大人。」他裝出一到驚恐莫名的模樣。
「正經點啦,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你會不會因為我吐在你車上而要我負責清洗?」她捶了他一下,重問道。
「認真的?」看到她點點頭,他才正經的思考起這個問題,「這個嘛……」他搖搖頭,堅決的說:「不會。」
「為什麼?」不一樣哩。
「這樣做太沒風度了吧,我才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呢,你沒聽過嗎?對方吐在你車上,你就將衣服也奉獻給她吐,這才是真港的男子漢啊!」他拍拍胸脯道。
「沒錯,就是這樣,白濠,你真是個好男人。」就是嘛,浦晞那個龜毛男,真是一點兒紳士風度也沒有。
跟他一比,白濠好像突然耀眼了好幾百倍。
「你現在才知道還不晚,我目前還在徵求女友中,怎樣?要不要應徵啊?」他握著丁雁的手,眸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嚴肅神情。
「少扯了啦,你喜歡的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嬌嬌女,我算哪根蔥啊?」她遲鈍的哈哈一笑,一點都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
「呵呵,當、當然嘍,要當我白某人的女朋友,一定要是柔弱、溫馴、體貼、說話有氣質的小女人,跟你一點都扯不上邊嘛。」白濠乾笑幾聲附和道,不過心中卻暗暗在淌血。
這個遲鈍的女人,真是一點都不明白他的心啊!
敢說她說話沒氣質?要不是配合父親大人的期望的話,她何苦這樣醜化自己呢?
「好啦好啦,我這個粗魯的好哥們會幫你找一個全世界上最有氣質的女人,夠義氣吧?」唉,為了丁家,她真是犧牲太大了。
「唉、唉……」面對她的遲鈍,白濠還真是無言以對啊!
「混帳!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忽地,一陣怒吼聲自道場門口傳來,讓兩個原本輕鬆說笑的人嚇了一大跳。
「爸?」丁雁往門口望去,只見一道高壯的陰影自父親身後投射而入,因太陽反光的緣故而看不清容貌。
「師父,我們剛練完劍,丁丁手扭傷了,我在幫她推拿。」白濠指著自己手中的白皙手腕,連忙解釋道。
「是嗎?」丁劍戊擰了擰眉,挑挑眼伯,假意咳了幾聲暗示他放掉她的手。
「是啊,白濠只是幫我按摩而已啦。」她沒看到父親的神情,還示意白濠用力點,「你沒吃奶嗎?這麼沒力。」
嘖嘖嘖,真是個粗魯低級的女人。
站在丁劍戊身後的人影面露嫌惡的輕輕搖頭,似乎對眼前女人的粗俗舉止有點兒不敢領教。
「咳咳——」丁劍戊尷尬的瞄了瞄身後的男人,偷偷地對著女兒擠眉弄眼著。
「爸,你感冒了啊?」丁雁困惑的看著父親,蹙眉道:「這次的感冒病毒這麼嚴重?咳個不停就算了,還會讓人顏面神經抽搐?不行,你要趕快去看醫生才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感冒徵狀哩。
「笨蛋,你老爸我的身體強健得很,哪有感冒啊?」還顏面神經抽搐咧!「你們還不趕快給我分開,沒看到有客人嗎?」這個時候他就有點後悔把女兒當兒子養了。
「是、是。」被這麼一吼,白濠連忙跳了起來,往丁劍戊的面前立正站好。
「有客人?」依她看,應該是想要進入丁家道場練劍的新學員吧。
丁雁慢條斯理的起身,甩甩還在發疼的手腕,緩緩走向道場門口,長長睫毛一抬,正準備露出應酬式的笑容時,卻在瞥見那個「客人」的容貌之後整張臉霎時僵硬,彷彿裡上了一層厚厚的石膏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