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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今晚的事情已經交代完畢,眾人紛紛退下,原修之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枝兒,有些急切地問:「是不是娘子身體不舒服了?」

  枝兒搖了搖頭,突然在原修之面前跪下,垂淚道:「姑爺,葉兒懷孕了。」

  原修之怔忡半天,狐疑地問:「葉兒?她怎麼懷孕的?私通下人?還是以前就有相好的?」

  枝兒悲憤地怒視著原修之。

  「姑爺,您說話可得憑良心,葉兒懷的不是您的孩子嗎?她現在又慌又怕,又不敢讓小姐知道,怕惹她傷心,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原修之簡直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恢復理智。

  他冷冷地瞧著枝兒問:「我的孩子?我怎麼不知道?她告訴你的?」

  見原修之很快鎮定自若,一副毫不心虛的樣子,枝兒也不確定了。

  「難道不是姑爺的?葉兒說三月中旬有一夜您晚歸喝醉了,說要在外書房睡,就是皇帝大婚的那夜,秦公公怕前宅的小廝們伺候不周到,派人拿了換洗衣物到這個書房伺候,和暖和葉兒都去了。半夜您說口渴要喝水,和暖睡死了沒動靜,葉兒便到內室遞水,結果……反正就是那次之後,葉兒就懷孕了,她現在又害怕又擔心,嘔吐得厲害,瞞也瞞不下去了,很快就會被小姐發現異常,姑爺,您總得給個交代吧?」

  原修之一面聽著枝兒的訴說,一面皺著眉回憶,臉色卻越來越冷。

  最後他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和葉兒是忠心為主的好奴才,原來也這麼自私。怎麼,以為懷了我的種,就想翻身做主子了?」

  枝兒臉色更加蒼白,哭著說:「奴婢也沒想到葉兒會做這種傷害小姐的事,奴婢已經痛罵過她一頓,可是奴婢和葉兒是表姊妹,自小家中遭了洪水與親人失散,兩人相依為命長大的,奴婢也不能眼看她去死。當年奴婢兩人差點被人販子賣到窯子裡,是小姐好心收留了我們,小姐對我們的恩德比天高。奴婢如今已經為葉兒的所作所為羞愧欲死,可是她肚子裡好歹是個小生命,奴婢也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原修之冷著臉站起來。

  「去內院,把所有的女僕都叫起來,我要當眾處理葉兒的事。」

  當時夜已晚,許多人都準備休息了,卻被枝兒叫起來,又是惶恐又是不滿地在蘭雪堂的院子裡聚集。

  葉兒臉色蒼白,垂手站立在一角,第一次沒有陪在自家小姐身邊。

  和暖站在葉兒的對面,滿是嘲諷地看著她。

  那一夜,難得地聽到秦公公的命令去前宅書房伺候大少爺,和暖本來以為自己會有機會的,沒想到後來葉兒也跟過去,說她家小姐命令她過來照看。

  誰想得到呢!真正趁火打劫的反而是大少奶奶這位陪嫁「忠僕」。

  哈!真是好笑。

  雲青蘿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最近葉兒的反常她都看在眼裡,隱約也猜測到出了什麼事,所以只是寒著臉站在原修之的身旁,沉默不語。

  原修之吩咐秦公公:「取家法來。」

  秦公公很快取來小孩手臂粗的家法板子。

  枝兒焦急又擔心地看看葉兒,再哀求地望向小姐和姑爺。

  葉兒有身孕,這樣的板子打下去,那可就是一屍兩命啊!

  原修之看著葉兒,語氣平淡地說:「跪下。」

  葉兒跪下,身體顫抖著,淚也流下來,卻死死咬著嘴唇不吭聲。

  原修之手中的家法板子高高舉起,快落下時,卻被雲青蘿伸手攔住。

  他看看妻子,她的目光中沒有憤怒與責備,只有不解與茫然。

  她完全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樣荒謬的事。

  她最信任,而且視若姊妹的丫鬟,爬上了她丈夫的床?

  原修之歎了口氣,輕輕把妻子掩在身後,板子帶著暴怒戾氣重重落下,發出喀嚓的聲音,竟硬生生被打斷了。

  眾女傭都嚇得緊閉上眼睛,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從眼縫裡偷看,才發現那板子並沒落在葉兒身上,倒是落在了她眼前的青石板上。

  石板被打出了裂紋,家法板子也斷成了兩截。

  原修之握著雲青蘿的手,寒著臉對眾人宣佈:「因為她有身孕,所以家法板子暫且記下,等生完孩子再行刑。你們所有人都牢牢記住了,誰要是想學她,想趁著我喝醉了爬上我的床,等著你們的就是亂棍打死,丟到野外去餵狗!我的身也是你們沾得上的?想到那些攀龍附鳳的心思前,先思量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配不配!在我的府裡做事,待遇比別家的高,好吃好喝,居然還敢打起了主子的主意,恬不知恥!無法無天!」

  眾人這時才知道出了什麼事,都小心翼翼地低頭應是,又同時偷眼瞧葉兒,臉神又是不屑又是羨慕。

  大少奶奶還沒聽說有孕呢!這丫鬟反而先懷孕了,大少奶奶居然還不處置她,真是命大。

  可是大伙從來沒見過大少爺這樣暴怒過,顯然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大少爺這樣的尊貴身份,連被出身低微的丫鬟婢女沾了身都覺得恥辱呢,以後還是少打他的主意吧。

  第10章(2)

  待眾人紛紛散去,原修之挽著雲青蘿的手,又叫了枝兒、葉兒一起走入內室。

  雲青蘿的手冰涼冰涼的,讓原修之又心痛又生氣。

  如果葉兒真是偷了他的種,絕對早就被打死了。

  只是……唉。

  原修之拉著妻子在床邊坐下,低聲對她說:「你相信是我的孩子嗎?」

  雲青蘿本能地搖了搖頭,可表情還是猶疑不定。

  原修之把她冰涼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裡,淡淡地說:「男人如果醉死了,那就一定沒法行房。如果還能行房,那麼最起碼還有三分的清醒和理智。而所謂的醉酒誤事,那肯定是借口。青青,為夫就算只剩一分的清醒與理智,也不會與你之外的女子胡來的。你,可信我?」

  雲青蘿深深地凝視著他,看著他英俊的面容與堅定深邃的眼神,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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