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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她指指他的電腦,淡道:「不能上網。」語末,她把椅子移回梳妝台前。回身時,就見他起身在收拾他的東西。

  「被你這樣一吵,我沒心思寫了,還你用吧。」葉剛將文件相關的物品都收妥後,拎起那個黑色旅行袋。

  他從袋中拿出一套西裝,抖了抖後將之掛在牆面的吊鉤上,再拿出一套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還有一雙拖鞋。

  他在她訝然的注視中,扯唇道:「我去洗澡。」留下了尚未回過神的她。

  那個男人先是說他家停電,接著霸佔她的電腦又霸佔她的浴室,那麼等等出來後,他又想罷佔什麼嗎?

  他東西準備得真齊全,連換洗衣物和盥洗用具都帶了,他知道他住的那個區域會停電停很久?

  ***

  「別這樣說他。應該說……說我們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他要院長那個位置,我要他的愛情。」視窗裡,好友陳可航正在幫自己的新婚丈夫說話。何心心看著視訊裡好友晃動的影像,掛看耳機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她側眸看了眼浴室那片門板後,回過面容繼續和好友交談。

  「屁啦!他留在家裡陪你一晚會怎麼樣啊?幹嘛每個晚上都去情婦那裡?」她直爽地回話,心思卻還在浴室裡面那個男人身上。

  好友淡笑了聲,有些自嘲地說:「如果我是那個女人,我也會希望他每天都來陪我。」

  「你就是這樣,難怪要被他吃得死死的,難怪他敢那麼大膽丟下你,跑去和情婦幽會,他每晚都往情婦那裡跑,你們怎麼有時間發展啊永遠都在原地踏步!」

  她歎口氣,不明白自己和好友的感情路,為什麼都是這樣不順遂?

  持續對談之後,當她看見好友在那端鏡頭前擺出平時不會有的撩人姿勢時,她大笑出聲:「哈哈,陳可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招啊?我看你下次遇到黎礎淵時,就用這招去勾引他好了啦。」

  沐浴過後的葉剛,站在門邊靜睇著她。

  那樣燦爛的笑容,直爽不做作的答話,就是她原貌。她不像一些文秀乖靜的女子,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但也不會像那些慣把國罵掛在嘴巴的女子。她就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聽到不合她意的,會冒出「屁啦」這種不文雅字眼的女子。

  但這一面真實的她,似乎從他們在那場婚宴相遇後開始,就不曾在他面前展現過。是因為自覺對他愧疚,所以不好再像以前那樣囂張,只能盡可能配合他嗎?

  當何心心結束和好友的交談後,一回身,就見他一身舒爽地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你——洗好啦?這麼快?」一想到他可能在那邊看了她很久,她就相當不自在,她剛剛好像還說了「屁」——他不大喜歡的字眼。

  「放心,我洗得很乾淨。」他沒什麼表情。

  「呃嗯……哈哈,本來、本來就應該要洗乾淨的。」他說話的樣子很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起來總覺得好曖昧。

  「在和誰說話?」他走近,在她面前站定。

  「可航啊,你認識吧?」她眼眸微彎,笑笑的。

  「不認識。」

  「我們遇到的那天。婚宴上的新娘啊,你不認識?」她面露輕詫。

  「我只是那家醫院的法律顧問,新娘是誰與我何干?」他突然俯低面孔,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去參加喜宴?我們不是在餐廳外遇見的?」

  她愣了一下,眼眸慌轉。她的確是在喜宴進行時就看見他,但除了迴避外,她還能做什麼?

  「你跟那個新娘是朋友?」他欣賞著她慌張的神情,又問。

  「對,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你知道嗎,她先生是為了醫院院長一位,才娶她的,可是她從小時候就很喜歡她先生了。我真不明白,結婚對像不都是自己喜歡的人嗎?為什麼那個男人可以為了地位和成就而結婚?他外面還有情婦,真可惡!」

  想起方才聽見她們的交談內容,他嘴角淡淡一勾。「你在詢問我對於這種事的看法嗎?你認為像我這種被女朋友拋棄過的男人,能有什麼更好的想法?你也真有意思,自己的感情處理得一團亂,還想給朋友什麼好意見?要她從那段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中逃走嗎?也是,我差點忘了你的拿手本事就是不告而別!」傷害太深,他總想起她曾經如何惡劣地丟下他。

  他的指控像把鹽,撒上了她的傷口,嘶地一聲,很痛,她身體瑟瑟顫動。

  「把電腦關了,睡覺。」瞥了眼她輕顫的身軀,他命令的口吻。

  何心心圓睜著眸子看他。「你今天要在這裡過夜?」

  「不然?我家停電了,既沒冷氣也沒電風扇,要怎麼睡?」他看著她的表情,先聲奪人道:「我是不可能睡在樓下沙發。」那不知道被多少人坐過。

  「那你——」

  「也別奢望我睡地板,那多——你做什麼?」見她半跪上床,彎著身子在床頭櫃裡找著什麼,他問。

  「床給你睡,我拿個枕頭去樓下睡沙發。」

  「有床為什麼不睡?」他眉間淡刻幾道淺痕。「怕跟我睡嗎?我洗得很乾淨,你怕什麼?」

  重點不在於他洗得乾不乾淨,他幹嘛一直強調這點?

  「男女朋友睡同一張床,有什麼不對?」他坐上床沿。

  「可是……可是……」可是她離開後,他們已不是這種關係了。「可是我們分開兩年多了。」

  他聞言,五官僵硬,長眸漾起一抹沉冷。「我盡量不去提這件事,既然你那麼愛講,那我也不客氣。你說我們分開兩年多,我們有正式分手嗎?你有說過要分手的話?還是我提過?」他不以為然地低斥:「我以為,當年只有一個不告而別,對感情不負責任的膽小鬼。」

  是沒有,她等於是逃走的,根本沒有和他道別,也沒有留下任何消息,她甚至連家人都不敢聯絡,因為他和老爸老媽處得不錯,和昀昀又因為大學同校而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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