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丈夫人選中,又以希爾.艾恩德最受注目,他是家族中少數不蓄奴、不養情婦的人,在女人方面的名聲不像其他兄弟一樣聲名狼藉,堪為良婿。
尤其是他還遺傳英國籍祖母的出色外貌,加上目前的社會地位與財勢,更是不可多得的對象,誰若能成為他的親家,在印度將呼風喚雨、無往不利。
白縈玥看到這等陣仗有些傻眼,呆了好久才想到要出聲。
「她……她們是誰?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些人話說得好快,嘰哩咕嚕一大串,她唯一聽得懂的是英語,可其中又夾雜著不知哪一國的方言,她聽了也等於沒聽,不懂其中的意思。
而且她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眼前一群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瞪她,還不時比手劃腳的指著她,表情似在護罵又似輕蔑。
總之,這是很奇怪的感覺,她雖然單純,但不遲鈍,明白自己正被敵視著。
希爾.艾恩德假意不解,肩一聳,「你問我我又該去問誰?我才是那個失憶的人。不過他們說的是印度語和印度官方承認的語言,統稱印度話。」
「他們全是印度人?」白縈玥咋舌地瞠大眼,她頭一回在台灣本島看到這麼多皮膚黝黑的印度美女。
他又說:「看她們的穿著不就曉得了,華美的沙麗是印度國服。」不但凸顯出女子的體態美,同時也保守而神秘。
「那他們來這裡幹什麼?為何一個個圍著你說話?」她再問。情況好詭異,令人感到好不安。
「因為婚約。」他回答。趁她不注意時,眼神凌厲地掃向膽敢指著她破口大罵的中年男子,男子隨即一驚,猛地往後退一步。
他們在罵她不知羞恥,霸佔印度數一數二有權有勢的他,女人是男人的財產,她也不該和他平起平坐,甚至靠在他懷裡,應該賢淑的讓座,讓其他女人一起來服侍她的男人。
幸好他的小玥聽不懂這些話,否則一解釋下來,她大概會震驚的直說迂腐,不接受女人的地位低男人一等,還得與人共事一夫。
「婚約?」她困惑地望向他。什麼意思?
「我的婚約。」見她一臉茫然,他微帶笑意地解釋。
「你的婚約?」她兩眼圓睜,活似聽到天方夜譚。
「這些人各自帶著女兒、侄女前來,宣稱我與她們有過婚姻的約定,要求我盡快選出四名妻子。」哼!真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竟敢堂而皇之的蒙騙他!
假裝誰也不認識的希爾.艾恩德淡掃眾人一眼,很快牢記每一張臉孔,他們是公司各派系的重要人物,也是各部門主管互相支持、擁立的對象,其中不乏他兄長伊利和雷德的母系親戚,他們的出現才是重點,由此看來他的哥哥們嫌疑很大啊!
他要釣的就是幾條大魚,他的「失憶」能鬆懈他們的防心,讓他有機可乘。
「什……什麼?四個妻子?」白縈玥張口結舌,不敢置信。
雖然不知為何認識他的人突然找上門來,但這對弄清他的身份總算有明顯的進展,她原本應該替他開心,卻因為乍聞這個消息而被分散了注意力。
「印度的婚姻是一夫多妻制。」他母親便是制度下的受害者。
她心裡泛酸,忍不住掐他手臂追問:「那你想挑哪一個?還是全部留下?」他最好是艷福不淺,能空出兩隻手左擁右抱,外加兩個妻子替他槌腳捏背。
暗笑在心的男人故作考慮道:「每個都很不錯,拒絕她們好像不近人情。何況她們不辭艱辛遠道而來,我總要留她們住幾晚,盡一下地主之誼。」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她粉嫩的腮幫子微微鼓起,像只生氣的小河豚。
「當然是……假的。我有天使一般的小玥公主,怎麼還會對其他庸脂俗粉動心?她們全部加起來也沒你一半迷人。」他趕緊表明心跡摟過她。逗逗她可以,若太過分了,倒楣的還是他自己。
希爾故意和白縈玥摟摟抱抱,不時有親密舉動,用意是讓其他幾人知道她對他意義不同,不喜女色的他因失憶而迷戀一名台灣女子。
他要演出的「事實」是他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甚至性情大變,不再是以前那個霸道多疑的男人,在外人眼中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突然變得沉醉在愛河中,會讓人覺得他失去角逐權力中心的野心,是只再也飛不想來的折翼老鷹。
他還來不及因找回記憶而喜悅,就必須應付這些煩人的傢伙,甚至得繼續裝作失憶的樣子,以取得可以指控那些陰謀害他的主使者的關鍵證據。
「可是,她們也很漂亮呀……」聽他這麼說,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雖然她心中感到歡欣無比。
不管幾歲,女人多少都有虛榮心,只要心愛的男人對她的重視高過其他人,心就會像沾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那你幫我挑幾個留下來好了,省得我費心。」瞧她明明很在意卻又不忍傷了別人,他好笑又好氣,更加愛憐她的善良。
「杜希爾!我要生氣了。」她不悅地推他肩膀,他的玩笑越開越惡劣。
大軍壓境,她不是不擔心,只因愛著他,她選擇相信自己是值得他愛的人。
愛是勇氣,是無與倫比的力量,它能戰勝邪惡、趕走黑暗,帶來普照大地的陽光。
她始終深信著一句話:真愛無敵。這也是她和姐姐之間的密語。
「你這女人幹什麼?竟敢推艾恩德家族的男人?你的手該被砍下來,浸豬油送火烤!」
突然聽見爆出一長串帶著地方口音的英語,白縈玥一驚往後跳,以為對方要出手打她。
「你們做什麼?當我不存在了嗎?」希爾扶住受驚的人兒,灰藍眼眸冷冽地看向一張張貪婪的嘴臉。
他一開口,所有人又開始鼓噪,一時間客廳吵雜得像菜市場,震耳的嗡嗡噪音讓人聽得頭顱快要爆炸。
「停——」他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