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關上門,她不會再回到這舊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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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雨荷直接走向綠萍的房間。
稍後,當雨荷提著皮箱,抱著女兒綠萍走出房間時,門外的傭人們都驚訝地望著她們。
尤其是郭管家和楊媽,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郭管家、楊媽,我們要走了。」雨荷淡淡地說。
郭管家急忙說:「這……我去告訴少爺一聲!」「不,不要!」雨荷阻止道:「告訴他也是無濟於事,我和綠萍是非走不可,請你們不要再讓事情更複雜了。」「夫人,你真的決定了嗎?」郭管家皺起眉頭。
「夫人,你再考慮一下吧!」楊媽不捨極了。
面對這些關懷她的人,她卻必須說出決絕的話,「很抱歉辜負了你們的期望,但我必須離開這裡,展開新的生活,希望你們能夠瞭解,不要勉強我,也不要挽留我,這樣只會讓我更難過。」雨荷臉上堅定而悲傷的表情,讓郭管家和楊媽都沉默了。
於是,雨荷和綠萍踏出了趙家,迎向門外刺眼的陽光,因為,實在太刺眼了,讓雨荷都不禁落下淚來。
沒多久、當趙哲毅從一個美夢中醒來,卻面臨了一個噩夢般的現實。
當他伸手摸索枕邊的人兒,發現抓住的只是一片空虛,委時他腦中的血液全部逆流了。不!不可能!她怎麼能又這樣離開?
「雨荷!雨荷!你在哪裡?不要開這種玩笑,你太殘忍了!」他在房裡四處尋找、吶喊,卻沒有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郭管家敲了門走進來,語氣沉重,「少爺,夫人已經帶小姐走了。」「什麼?」趙哲毅顫抖著倒退兩步,跌靠在桌旁。
「她們離開了,夫人說她要過新的生活。」「你……你就這樣讓她們走了?」趙哲毅張大了嘴,想說些什麼,卻只發出一聲受傷的低吼。
「抱歉,我們阻止不了。」郭管家自負地說。
趙哲毅不想責怪任何人,他只是整個人都傻了,像流失了所有的力量,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他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又制下心頭不斷的滴血……
這時,楊媽從房門的一旁走出來,遲疑地說:「少爺,我想夫人她們……還沒走遠,說不定會到山崖那邊去看看,如果……還來得及的話,或許可以趕去找到她們。」就是這麼一句話,讓趙哲毅猛然清醒過來,讓他全身的血液再次暢流,「說得對,現在過去一定還來得及!」他立刻飛也似的衝出房間。
「少爺,您小心一點啊!」郭管家忍不住說。
楊媽望著趙哲毅的背影已經迅速消失在大門之外,只能感慨地說:「但願老天保佑,讓他們能有個好結局!」郭管家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一起祝福他們吧!」
第十章
不了情
在句點後
加上問號
以及銀河般的小數點
趙哲毅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跌倒了幾次,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怕跑得慢了,耽誤了時間,就要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風吹得更大了,雨也開始落下,他卻沒有絲毫感覺,他的一顆心早就飛向了前方,那些風雨、那些樹葉、那些落花,對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他知道她們在那兒、她們一定在那山崖處、雨荷一定會到那兒去憑弔的!當他大步跑到山崖前,果然看見雨荷的背影,她撐著淡藍色的傘,抱著襁褓中的孩子,默默的凝望那山崖深處。
「雨荷!」他大聲呼喊。
雨荷一轉過身,看見是趙哲毅,不由得心中一驚,天!他就這樣不放過她!她果真是欠了他的嗎?為什麼他們總是剪不斷、理還亂?
「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走了?」他走到她面前,喘著氣問。
「再來到這山崖,讓我更堅定自己的決心,你就讓我們離開吧!」雨荷撐著一把藍色的傘,面容無比平靜。
「但是,昨晚你和我……」昨晚那個在他懷中哭泣、讓他親吻的女人,難道不是眼前的她嗎?
「昨晚只是一個錯誤。」雨荷故意不在乎地說。
「你騙人,你在騙自己,你也在騙我!」「是真是假,我根本就不想去管!我只想過我的生活,你沒有權利干涉我!」「別這樣對我,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對,但請不要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讓我再次追求你,讓我們重新認識,好嗎?」趙哲毅急切地問。
聽著這番話,雨荷不禁怦然心動,最後卻還是咬了咬下唇,貫徹自己的決定,「我不想和你多說了,你回去吧!」趙哲毅低聲傾訴道:「我怎麼能回去?雨荷,你看看我,我只是一個深愛你的男人,我在求你給我機會再度愛你,我沒有地方可以回去!沒有你的家就不算是家!」雨荷忍住所有的心痛,勉強自己鎮靜,絕對不能軟化!
「哲毅,你聽我說,認真的聽我說,我們兩人分開會比在一起好,真的!我們根本不適合,我們不會有幸福的,我請你放了我,讓我們彼此都平靜的過日子!」
「平靜?從你離開以後,我心底從未出現過這兩個字!不要對我這麼殘忍,不要帶走我所有的希望,求你!」趙哲毅用力握住崖邊的欄杆,手關節都已經泛白了。
她的眼眶又發熱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你走!你走!你不要再跟我說話,我再也不要聽了!」
趙哲毅卻不肯停止,繼續吶喊道:「我一定要說,我再不說,或許就沒機會說了!以前的我是不懂得怎樣愛你,才會那樣的傷害了你,我知道自己死不足惜!但是,現在的我既懺悔又自責,既反省又等待,只希望有一個機會能贖罪!因為愛你,讓我改變了自己,讓我明白真情的可貴,你說你要重生,可否請你看看現在的我,我也重生了,我是一個為你而重生的男人啊!」
淚眼模糊中,雨荷只看見趙哲毅全身濕透,頭髮也亂了,身上有多處跌傷的痕跡,而他的表情,竟是那樣近乎絕望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