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艷情1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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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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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盈盈終於下定決心,接下了這個角色。

  劇組在大陸西部的一處偏遠縣城拍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等賀盈盈來到劇組時,主要角色也已經到齊,幾乎是立刻就開拍,拍攝日期預估是六個月。

  古裝劇是大陸劇集的強項,加上這次背後的投資人,據說是台灣一位科技界大老,很捨得砸錢,因此各種道具、場景、戲服等等都華麗精美,極為考究。

  但畢競拍攝地點位於偏僻之處,那兒附近最高檔的旅館也不過只有三顆星,而且離主要拍攝場景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平常為了趕戲,有時候演員甚至得跟著工作人員一起露宿野外,趕通宵拍夜戲。

  因為拍戲人口眾多,有時候交通工具不夠,只好租借民家的馬匹、驢子等等頂替,於是常常可見工作人員騎著馬或是驢子來回馱送道具或食物,這對從小在都市裡長大的賀盈盈來說,真是新鮮極了。

  而令賀盈盈印象最深刻的,是有次她拍完戲準備要回旅館休息時,—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風塵僕僕地騎著馬特地來找她,說是之前去城市念大學時,在宿舍的網路上看過她拍的台灣偶像劇,很喜歡她,畢業回鄉工作後,—聽說她在這兒拍戲,便騎了大半天的馬,翻過一個山頭來看她,順便向她要簽名。

  賀盈盈很是受寵若驚,對於網路的無遠弗屆更是驚歎。

  不過,儘管小驚喜不斷,在大陸拍戲真的很辛苦,這兒天候乾燥,風一吹起時,瞬間黃沙漫天,白天烈日高照,夜晚寒冷刺骨,幾乎接近零度,在幾乎天天風吹日曬之下,賀盈盈向來引以為傲的好膚質不但被曬得紅腫脫皮,還乾燥發癢,她擦再多保溫乳液、敷再多面膜也沒用,有時候身體甚至會癢得睡不著覺,再加上水土不服,食物吃不習慣,她越來越覺得辛苦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把握難得機會,不能隨意任性喊累,但這麼硬撐下來的結果,有一天她終於病倒了,儘管她知道拍戲時間很吃緊,但還是忍不住請了一整天的病假,躲在旅館房間裡,躺在床上休息。

  她一直抱著手機不放,卻不敢打給邵遠瀾,因為她知道,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她一定會哭個不停。

  可是她真的好想念邵遠瀾啊……看著安靜的手機,賀盈盈終於還是哭了出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其他人發現,委屈極了。

  她甚至想這麼辛苦,真的值得嗎?

  第9章(2)

  就在這時,滴滿了眼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看來電顯示,馬上接起了電話。

  「盈盈,想我嗎?」

  果然,—如她之前所預料的,—聽到邵遠瀾的聲音,她就開始抽抽噎噎起來,很快泣不成聲,彷彿想把壓抑已久的委屈、身體不適與難過全一古腦發洩出來。

  「遠瀾……我好難過……我病了……吃不下東西、好想吐……可是劇組一直在趕戲,我連今天請假休息一天都好有罪惡感,萬一拖累了他們怎麼辦?」

  講著講著,賀盈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草莓?吃不了苦?」

  只聽得電話那頭的邵遠瀾深深歎了口氣,安慰她幾句之後,問道:「那要不要乾脆回來,專職做我的小妻子就好,別再那麼辛苦了?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賀盈盈卻很乾脆地一口回絕:「我不要。」

  邵遠瀾又好氣又好笑,「可是你不是覺得很累很辛苦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不然很容易變成黃臉婆,甚至變成怨婦的。」

  她的母親封心雅當年便是因為完全沒有工作,專職在家帶孩子,無法適應黑道生活卻又沒有其他生活重心,只能不斷忍耐、忍受摩擦,最後終於還是忍受不了,走上離婚一途。

  看著自己母親如此,賀盈盈從小便認為,不管怎麼樣,即使是婚後,女人都要有自己的事業或是志趣,在家庭與子女之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重心,才能轉移注意力與壓力,避免悲劇的發生。

  「在家當專職妻子,其實才是最容易失業的職業。」

  邵遠瀾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也許她心裡還是不太相信他的吧?

  這個小東西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對他、以及對他們兩人的愛情,更有信心呢?

  兩人在電話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賀盈盈聽到有人在敲門。

  她拿著手機去開門,門一開,她訝異得手機都掉了下來。

  站在門口的居然是邵遠瀾!

  邵遠瀾好笑地看著她驚訝萬分的模樣,說:「我特地辦了休假,專程來看你,」

  他話才說到一半,賀盈盈便用力撲到他懷裡,把他抱得好緊、好緊,彷彿深怕他隨時會消失一樣。

  賀盈盈之前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激動到無法克制地流淚,現在看到他本人,更是感動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以為這是自己生病發燒出現的幻覺。

  「遠瀾,真的是你嗎?」她的雙手仍抱著他,從他懷裡抬起頭,滿臉淚痕,可憐兮兮地問。

  邵遠瀾用手輕柔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地說:[小傻瓜,當然是我。」

  「遠瀾……遠瀾……」賀盈盈又把臉埋在他胸前,不停喃喃喊著他的名字,儘管她要自己別再哭了,可是眼淚怎麼止就是止不住。

  在她最軟弱、最無助與最彷徨的時候,邵遠瀾就這麼剛剛好地出現在她眼前,而且她知道他的工作很忙,他卻還特地辦了休假,千里迢迢來大陸探望她,這要她怎麼能不感動?

  「盈盈,別再掉淚了,難道你不高興看到我嗎?」邵遠瀾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地問。

  賀盈盈拚命搖頭,卻仍不願抬起臉,怕自己這張哭花的小臉會嚇壞人。

  一面哭,她一面氣自己不爭氣:為何總是在這個人面前手足無措,哭得這麼難看?真是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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