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似乎相當介意,他笑道:「放心,我父母得知成親的事,十分歡喜,雖然知道r是女皇,他們的確嚇了一跳,不過我妹妹說,家中接到聖旨,放了好長一串炮,爹娘直說蓬孽生輝,讀完還裱在牆上了。」
那並不是聖旨,只是一封信啊,韶明好笑,隨即又想到自己的信就這樣大刺刺地給看光了,幸好她沒在場,不然好生尷尬。
和女皇成親是多麼教人吃驚之事,可他家人卻是這樣的反應。韶明說道:「你的家人倒是和你一樣。」有種天真的傻氣呢。
沖和問:「什麼一樣?」
「那個一樣囉。」韶明不明講,只是笑著,和心愛的男子結成連理,她當然心情好。
景沖和望著她的笑,身為新嫁娘的她,非常細緻地裝扮過了,看來綽約多姿。她柳眉明眸,朱唇粉頰,還帶著一份難見的羞俏,在燭火下,明艷不可方物。
「你真好看。」他說,出自內心。
韶明聽他這麼講,先是一怔,接著瞇起眼睛道:「你是說這些飾品好看吧。」她指著頭上那些花樣顏色豐富的簪子和寶石。
「不是,我是說你好看。」景沖和道。
韶明臉一紅,真的很不習慣。
「……你別說好聽話了。我生得什麼樣子,我自己知道。」她頂多只能稱樣貌清秀罷了,既不國色天香,也不閉月羞花。
景沖和認真道:「你是最好看的。」在他心中,他的妻子是最好看的,就算有絕世美女,他也不會睬一眼。
韶明心裡高興,卻又不知如何回應,她只會為難人。
「娶了我,你便不可以有其他妾室。以後你看膩我,也不能看別人了。」
聞言,景沖和想一想,說:「人的心只有一顆。」
「那又怎麼?」韶明不解他為何忽然提這個。
「所以只能給一個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了。」男女感情這方面,他拙,所以他也從未想要娶妾。有了妻子,他就真誠待她到永遠。
他用著很正經的表情回答她。那些話聽來猶如甜言蜜語一般,而他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韶明想笑,卻又心動不已。
「沒想到你原來這麼會討好姑娘。」
他明明很真心,可她卻似乎以為他輕浮了。景沖和只能繼續真誠道:「我只想討好我的妻子。」
韶明忍不住咯咯一笑,伸手按住他的口。
「好了,你別說了。」他不臉紅,她都要害羞了。
景沖和給她摀住了嘴,有些一頭霧水,但見她笑得開心,心裡便也愉快。
「我……」他講話,忘記自己的嘴是給摀住的。
感覺他溫熱的嘴唇觸及自己柔軟的手心,韶明收回手,慎瞅著他。
一時間,兩人意識到這是洞房花燭夜,坐在床榻上,皆無語沒有動作。
片刻之後,景沖和輕握住她的手,她沒有掙脫,於是他便又握得更緊一點。他凝視著她,他的妻子,回想看初初認識的時候,以及至今所經歷過的那些,他的心中湧起一片柔情。
他微側首,吻上她艷紅的唇。
韶明沒有躲,沒有閃,也沒有再說他放肆。只是閉上眼睛,接受他的吻。
他很溫柔,輕吮著她的唇瓣,緩慢將她放倒在床上。
跟著,他結束這一吻,抬起雙眸,她也已張開眼睛,滿瞼通紅地注視看他,他想自己應該也是面紅耳赤的。
韶明晶瑩的雙眸凝睇看他。
「我……此生只會有你一人。因為我的心也只有一顆。」
景沖和情動不已。
「……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嗎?」他溫聲問道,雖然他沒經過,可有這個知識,但他不曉得韶明知不知道,那是裸身赤體又極度親密之事,他不想嚇到她。
婚禮著衣前,蘇嬤嬤給她看過春宮圖了,她大致上明白。那些羞人的圖畫,韶明不想講,只是反問:「你知道我身上這個結有個名字嗎?」她指著自己腰部一個用好幾條衣帶綁成的結。
「什麼?」景沖和看著那巧妙的結。
「這叫夫妻結。」玄國的女孩兒,每個都要學這個結,是洞房花燭夜用的,韶明將那結往兩邊一拉,她身上的禮服頓時左右脫開,一下子露出抹胸和小衣,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膚。她道:「解開這個結,就當夫妻了。」
她身上的服裝是特製的,因為她是前所未有的女皇,既不能穿皇帝納後的禮服,也不能穿尋常姑娘的嫁衣,於是特別縫製了一套揉合皇帝和出嫁姑娘兩方特色的衣裝。
而夫妻結,是玄國男女成親的習俗,男人只有在初次的新婚才知道這個大禮;女孩兒在洞房花燭夜,向丈夫展現赤裸裸的自己,從此夫妻間毫無保留。
韶明心跳得急,雙頰羞紅,雖然十分難為情,可是她還是做了。
她美麗嬌羞的姿態教景沖和全身發熱,他只能注視著她,再也移不開視線。
低下身,他將她擁入懷中。
大喜之日過後,韶明僅休息一天,便又開始上朝。
韶明如此以身作則,眾臣們也都很快收心,不敢鬆懈,處理國政和議事。除了她換穿常服時會挽起發做少婦打扮之外,一切都沒什麼不同。
日子匆匆過去,秋天來了。
有些官員對景沖和非常好奇,他們想看若能討好皇夫,於自己仕途肯定有大大幫助,又想若自己不行動,別人先行動了那可不妙,所以有些朝臣按捺不住,日夜想著主意,旁敲側擊,卻總探不到什麼消息。
有個賈大人也是這般想的,可朝中同事一聞景沖和之名,卻是紛紛搖頭說沒見過,好不容易才從宮僕身上打聽到點消息,聽說這位皇夫是個文人,賈大人便想,送金銀財寶太露骨,那麼,就投他所好,送價值連城的古董吧。
貢品準備好,接下來就是請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尋門路,希望能請到景沖和,可又問了一堆人,竟是沒有誰知道該如何跟景沖和接觸。好不容易買通之前那個宮僕,知景沖和經常出現在皇宮西北緣,所以他日日朝會後等在那附近。幾天後,他望著樑柱發呆,才忽然想到自己根本不曉得對方長什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