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萌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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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跟著思緒一蕩,晃到今早離開莊宅前,他故作瀟灑對她作出的建言。

  ……她會答應吧?

  唔,她當然會答應!他恨恨地想。

  擺明了就是在意他、喜愛他,要不怎會看他看到癡迷?

  他當日一走,她巴巴地追出來,失魂落魄看著遠去的烏篷長舟,最後還哭得那樣傷心,不是喜歡他是什麼?

  既然如此,順水推舟嫁給他,豈不正好?

  哼哼,她要敢說不好,他就、就要……就要怎麼樣?後頭沒了下文,因他腳跟一蜇,與此刻推門闖進的女子對上目光。

  他不知自己也將她看癡迷了,眼底發亮,說不得話。

  然後那女子朝他奔來,一頭撲進他懷裡,張臂緊緊、緊緊抱住他。

  「陸世平……」他低喚一聲,兩手亦用力回抱,拚命將她壓向自己。

  她被他帶回苗家後,總覺她有意無意拉出一些距離,心明明仍火熱,卻硬生生要壓抑那祥的感情一般。

  但此時的這一個撲抱,他瞬間又能感受到她內心熱烈狂燒的力度。

  她是這祥喜愛他!

  他連日來的憂愁鬱結,眨眼間煙消雲散,心窩子大開,通體舒楊。

  「我就想,你或者避到這裡來了。」小臉深埋在他胸懷裡,她嗓音有些模糊。

  苗沃萌低應一聲,俊漠五官浸淫春水般柔軟得不像話。

  「怎麼來了?」

  她靜了靜,終於從他懷裡抬起紅撲撲的臉。

  「……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問三爺。」

  「好。」他一臉鎮定,一顆心促跳。

  她問:「三爺雖覺林閣老家的小姐很好,可並沒想與對方共締良緣,是嗎?」

  她這問話倒跟今早他所問「你雖寶貝師弟,可並不想嫁他,是嗎?」有異曲同工之妙。

  苗沃萌墨眉略挑,似喜似驚訝,領首道:「是。」

  她忽而一笑,緊張神情放鬆了些,眸光明而媚。

  「三爺那天說,你再不來尋我,怕太遲,我那矮屋小院要圍得都是蜂蝶和蚊蠅。那麼你來找我了,圍著我團團繞,你也是蜂蝶和蚊蠅了。我說的是不?」

  她如願看到他俊頰映霞。

  苗沃萌魅起雙目,口氣透了點狠勁。

  「是又如何?我若是蜂蝶蚊蠅,肯定也是最美、最神氣的那一隻!你不選我選誰?」

  她禁不住又笑,覺得惱羞成怒而耍小脾氣的他竟如此可愛。

  「三爺說得是。我自然是選你。」

  「當然!選我多好啊!我——」話陡頓,他美目微瞠,再眨了眨,似在確認自己沒聽錯。他屏息問:「今早說的那事,你肯了?」

  「肯什麼?」

  「肯嫁了我?肯……肯讓我陪你過場戲?」他嗓聲突夾澀意。

  他這人啊,欸,拐著彎想留她,卻又傲又嬌,連句好聽話都不說嗎?

  算了,她是姊姊,不跟他一般見識!她讓他。

  「我不會演戲。也不想演。」她十指輕揪他腰後衣布,語氣無辜。

  苗沃萌胸口一震,定定望她。

  「那你……你不演,想怎祥?」

  「還能怎樣?就只好假戲真作啊!欸,嫁了便嫁了,不給退的——哇啊!」這會兒換她猛地被抱住。

  苗三爺兩隻胳臂緊箍著她,面龐一垂,抵著她溫熱耳畔。

  她唇兒彎彎,眼底閃著潤潤碎光,仍要鬧他。

  「唔,還是三爺僅想過過戲癮便好,等過足了戲癮,就休妻另娶?」

  她耳珠子突然被他用力吮住,發狠亂啃一通,邊咬邊吻邊噴氣——

  「說什麼呢!爺也是有操守的!你把我害得這祥慘,連身子都給你了,好不容易拐你進門,不好好懲治你怎對得起自己?你想退,看我答不答應!」終於吐出心底盤算,他就想拐了再說。

  「那、那我不嫁了 !」現下悔了還來得及。

  「你敢?」

  他低吼,一把扳起她的臉,見她眉彎彎、唇彎彎,彎彎眸子裡有歡喜淚光,知道自己被她捉弄了,但心這祥軟,再羞惱也撒不出氣了。

  陸世平輕吸鼻子,鼻音略濃歎道:「你們琴藝高絕者,怎麼一旦入魔障,比誰都狂?」她有什麼好?值得他這般糾纏不休、憂鬱傷懷?

  苗沃萌能懂她的意思。

  他入情的魔障,做不到她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就要比誰都狂。

  他拇指挲著她的潤頰,為她拭淚。

  她羞澀咬唇,垂眸忽見掉在地上的那根烏木盲杖,不禁笑語:「三爺這次跑來這兒,沒弄丟杖子呢!」

  他紅粉緋緋的玉顏微揚,薄唇似笑非笑,那神態像是在說——那杖子是你親手做給我的,我自是寶貝,怎能弄丟?

  陸世平心房火熱,一股蜜意流轉,卻是睨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道:「三爺又拿盲杖出門,裝模作祥欺負人,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他還真真惋惜地長歎。

  「哪還能再裝?今日這麼一亂,什麼底兒都掀掉了。」搖頭再歎。

  「往後要想覷見旁人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或把頰兒捏得變形、衝著我的美貌發癡,可就難了。」

  「苗沃萌!」她也來惱羞成怒了,擱在他腰背的指直接掐捏下去。

  可惜苗三爺沒生什麼贅肉能讓她掐個過癮,倒是他怕癢般扭了扭,乾脆收攏臂膀又牢牢抱住她。

  他低笑一聲,灼唇隨即壓下,如久旱逢甘露般深吮她唇舌,鼻間輕輕低低的哼聲讓人聽得面更紅、耳更赤。

  但……等等!不行……這樣不好啊!

  陸世平在他懷裡扭動掙扎,躲著他的嘴,斷斷續續擠出話——

  「你……等一下……唔唔……不行,這兒是別人的地方,唔……你消停些啊……欸欸,你這人怎這麼……張狂……」還是被吻了個徹底,吻得她飄飄然、目眩神迷。

  軟在他臂彎裡好半響,她止不住喘息,燙耳又被他的熱息拂過。

  他笑意灼人,慢騰騰往她耳裡吹氣。

  「雙目稍能視物,我便推敲地走了一趟當日你帶我走過的路線。後院牆內植樹的,只這戶人家,原來是棵杏樹呃……你那時把我壓在樹幹上強吻,我越想越覺這棵杏樹意義重大,瞧見它,就記起你有多喜愛我,癡迷不歇,恨不得將我吞進肚子裡去……」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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