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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噗嗤一聲。

  細短的銀針沒入淫賊的頸間。

  淫賊大叫一聲:「你做什麼……」手還沒碰到姬憐憐,就感到力從心,接著,—顆頭就飛了出去。

  姬蓮傻眼了。

  姬憐憐瞪大了眼。

  鮮血濺了姬憐憐半身。

  淫賊的身子被惡很很地踢倒了,路出他身後持劍的男人。

  林明遠。

  細碎的光芒,閃爍在流著鮮血的劍鋒之上。

  夜風拂面而過,帶來濃重的血腥味。

  林明遠還是先前那樣的狼狽,一身的塵土,雙手用力持著長劍,發紅的俊目從頭到尾連看那具無頭屍一眼都沒有,就這麼直直地瞪著姬憐憐。

  姬憐憐被定在當場,被迫與他面對面。她脾氣頑固,抿拫唇地也與他對看,輸人不輸陣。要看就來啊!

  姬蓮自血淋淋的一幕回過神後,張口欲言,但沒有人想起她。

  狗兒聞到血腥味,開始騷動不安,對著斷頭的身子吠叫不斷。

  「六黃,住口,沒事的……林公子,能不能麻煩你遮一下那具屍……沒人理會姬蓮沙啞的請求。

  姬憐憐被點穴,但皮膚還是能感受到冷熱,尤其之前她太緊張,冷汗濕了背。如今涼風陣陣,她這一回神,才發現冷透了。

  他還星瞪著她,卻開始掃過她沒有血色的小嘴跟顫動的身形。

  突然間。他跨上幾步。

  姬蓮是在林明遠斜後方的,從這角度看去。能看見這男人棄了劍,劍柄也是鮮紅的,他的手朝姬憐憐小臉抓去。姬蓮心裡大驚,啞聲叫道:f林公子,你想做什麼?住手!j就算這人是姬憐憐的表哥,卻是犯過事的。剛才從她面前走過時,她是親眼看見他一臉陰狼,那一劍俐落絕對不是初次殺人砍得出來的!誰知道林明遠是不是發瘋找下一個目標了?

  下一刻,姬蓮覺得或許自己看錯了。

  林明遠的手掌帶著紅色的液體,重重舉起,輕輕落在姬憐憐的臉上。

  蹭去她小臉上別人的血滴。

  「……就算我是個跛的,我也會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姬憐憐,你休想看不起我。」他狠聲道,她冰涼的臉頰,移到她唇瓣時,停頓一下。

  「把嘴巴張開。」她看著他。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把我當那種下三濫的淫賊了嗎?」他怒聲道:「沒姿色的女人。我也不會自取其辱。把嘴張開。」姬憐憐惺惺地張開嘴。

  林明遠取出含在她舌間的小竹管,垂著眼把玩半天。「這就是當日西門外你讓官差倒地的手法?就這小玩意你就想救人……吵死了!連主人都保護不了只會叫,要你做什麼?」狗叫聲實在擾人,他吹了一口竹管。

  銀針沒入毛茸茸的狗身裡。「大黃!」姬蓮驚惶喊道。

  不出一息,毛茸茸的大拘倒地呼呼大睡。

  林明遠微地驚詫,真沒想到這迷藥的威力這麼強大,是防身的好東西。「姬大夫,沒事。」姬憐憐輕聲開口:「只是迷藥,睡一覺起來就沒事。」

  林明遠眉頭一跳,回頭看向那衣衫有點凌亂的姬蓮。

  她正仰躺在泥地上,直往這看來,一頭烏黑長髮垂地,掩去她幾分容顏,怎麼看都比姬憐憐美上三分,但他也是怎麼看怎麼認定這根本是一個男人。

  「……你為了救一個男人,就這樣,讓別的男人隨便摸、隨便碰?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女人?」他臉色冷緊,語氣輕輕低低的,咬緊牙關的。

  姬憐憐沉默一會兒,忽然說道:「我知道京城的姑娘都包得緊緊的,連手背都不能教男人看見。有的姑娘還有面紗呢,我在京城都看見過的……」她看見林明遠明顯錯愕,改口道:「有什麼關係^就算被摸了,反正也沒多少人看見嘛。還有,姬大夫是女人,」

  「你——」林明遠咬開切齒:「你非要讓我、非要讓我……」他一轉身,拐著走到姬蓮身邊。

  姬蓮屏住氣息,「就為了這男人?嗯?」

  姬憐憐見他彎下身,叫道:「林明遠。你做什麼?」

  「你們都說他是女人,我偏認定他是男人.現在一揭,就知道是你被騙了還是我雙眼瞎了!你居然這樣為了他……」姬蓮臉色白了,「林公子,你不要胡來……」

  「林明遠,萬一姬大夫真是女人呢?你這一揭,下場如何呢?你想娶一個你不喜歡的姑娘嗎?」

  林明遠探向姬蓮的動作頓住,

  這時,姬憐憐的穴道已有鬆軟,她往前晃動了下,凝著臉走過林明遠,蹲下來大刺刺地替姬蓮拉妥衣領,姬蓮一整個僵硬。

  「好了,我替你看,姬大夫就是個姑娘家,你這樣執意說她是男的,要是讓人誤會了,你要她怎麼在青門待下去?」她頭也不回地說著,只朝姬蓮說道:「姬大夫,沒事的,」

  「……嗯,多謝姬姑娘。」姬蓮沙啞道。姬憐憐確定姬蓮寸膚不露了,才不情原地轉向背後的男人。

  「林明遠……」林明遠緊緊盯著她。

  她垂目自他手裡取回竹管,見到他掌心還在流血,眼神恍惚了下,張口想要說什麼,

  林明遠眼底抹過異光,晶後姬憐憐長歎口氣。

  晶後姬憐憐長歎口氣。「林明遠……你這點小傷。疼嗎?」

  「很疼,」她忽而一笑。

  「這就是你跟我的不同啊。你難得受傷,容易大驚小檉,不像我,這種事,真的太常見了,」她拉開她男衫廣袖,露出先前他小心翼翼替她包好的傷布。

  因為這一路的奔跑,她的傷口早已迸裂,紅色鮮血擴散在白笆的傷布上,她低頭說道:「看,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都不疼。這一路上你沒聽我喊聲疼吧?」她頗為驕傲地說。

  不喊疼不喊痛,不是因為自尊,也不是覺得讓這個姓丟臉,而是好走路。在青山裡好走路,在人群裡好走路,在人生裡好走路。江湖人就是這樣,所以她也必須這樣,這就是她給由己的定位。只要她定位好,江湖也可以有一個安放她的位置,讓她不至於無所適從,讓她待得安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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