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會廳行走的賓客們,不是名媛千金富家小姐,就是豪門公子社會精英,個個都是一身高雅華貴,端著細細的高腳杯,姿勢優雅的穿梭於人群之中,淺斟慢飲,相談甚歡,唯有顧沁朵,陌生的面孔、精緻的穿戴、少見的豪邁吃相,很快引起了身後正交談甚歡的幾對男女的注意。
「Steven。快看。那個女的是誰啊?」
「不認識,KiKi你呢?」
「好像沒見過耶……天啊,她胃口真好!」
「咦?那件禮服真不錯,詩詩,是不是米蘭當季的最新款?」
「啊,就是呢!上個月我和媽咪去參加米蘭時裝節,看秀時一眼看中這一件,我好喜歡哦,誰知道早就被人訂走了,想不倒是被她搶到了……你們說她是不是哪家千金小姐?」
「依我看。這大概又是哪位少爺帶來的小模之類的,剛上手嘛,捨得一擲千金,哼!這種場合,居然帶這種女人來,真是倒胃口!」
「KiKi,幹嘛說得這麼難聽?我看她身材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長得怎樣……」
「Michael,你得小心,有些不要臉的小模特、小演員,天生一副小三樣,看見有錢人就死黏著不放,上過床就以大老婆自居,你想脫身都難。」
「好了好了,你們也小聲點,小心被人家聽到了。」
「怕什麼,那女的肯定聽到了,連頭都不敢回,你們說會不會只是個背影殺手?」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顧沁朵十分配合地轉過臉,嘴裡鼓鼓地塞滿了芒果蛋糕,她伸長纖細的脖子艱難地吞下,雪白的貝齒咬住銀質叉子,衝著眾人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無比滑稽的俏皮笑容。
沒辦法,這幾位太聒噪。聲音大到她不想聽都不行。
隨著顧沁朵回頭。向來自視甚高的精英們都不禁一愣。
如今整容業日新月異,漂亮的女人多如牛毛……如果你能忽視大同小異、標準化生產出的瓜子臉,因為美容針打太多而越來越不自然,如殭屍般僵硬的表情,還有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官的話。
就拿身邊這幾個女伴來說,哪個沒去打過玻尿酸、削過骨?哪個沒做過下巴抽過脂?
可是眼前這張臉蛋,一張精緻水嫩的瓜子臉小得讓人妒忌,兩抹自然秀氣的眉,只淡淡掃了點眉粉,沒戴誇張的假睫毛,也沒有令人移不開眼睛的美瞳,鼻子很挺直,唇型則優美飽滿,簡單地刷著櫻粉色的唇蜜。
毫無疑問。這絕對不是人工整出來的美女。
周圍很快安靜下來,因為臉上寫滿驚艷和讚歎的男士們,很快被滿心不是滋味的女伴們拖走了。
顧沁朵滿意地端起一杯橙子汁剛喝一口,就被人從背後一掌拍得快噴出來。
回頭一看。正是官之橘小姐。
「你來了呀,我快吃飽了,你要吃什麼?我幫你拿!」見總算來了熟人,顧沁朵歡快地說。
「算了,我都沒力氣說你了,今天累死了……」宮之橘發出長歎,挑剔地看了看顧沁朵手中盤子裡的起司蛋糕,顯然不喜歡,便到來取餐的地方,一邊取食物一邊左顧右盼。
「你在找人嗎?」顧沁朵也跟著亂瞄,「噢,對了,你非得叫我來這裡做什麼呀?我又不認識陸家的人……」
「哼!要你來接受再教育!」官之橘白了她一眼,餘光掃到剛進入大廳的一對男女,立刻精神大振,「注意!我要你來看的是……」纖纖玉手一指,「那邊!」
顧沁朵順著方向一眺,愣住了。
第8章(1)
當原聖成出現在宴會大廳時,剎那間像是有無數道聚光燈投射在他身上,滿堂賓客。顧沁朵的眼裡只有他。
從這個方向看過去,他今天穿著一套銀灰色的手工西裝,搭配墨綠色領帶,無論是衣料的質地、剪裁都屬一流,應該是高級訂製的,與他修長高大的身材十分契合,更襯得他肩線筆直、身形挺拔。
當他與熟識的賓客握手時,端起高腳酒杯,優雅又不失禮節地舉杯時,Tiffany經典款的寶石袖扣便隱約閃著迷人的光芒。
氣場啊氣場!有些人是與生俱來就有的,比如說,原先生。
顧沁朵的目光稍稍移開,看向跟在他身邊的女人。
一身簡單大方的黑色小禮服,拿著一個金色的宴會包,亭亭玉立、舉止大方,正是汪欣妤。
盡職盡責的汪秘書始終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明明也是上流家庭出生的大家閨秀,卻永遠都是那般知分寸、守禮節,陪伴在男人身旁,大方地對著每位上前寒暄的賓客綻露出溫柔笑意。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淡雅知性的女人味。
「喂。」官之橘在旁邊看著,這個因發現自己老公而一臉驚喜的女人,不知為何一雙眸子又突然黯淡下來,心裡偷笑,用手肘撞撞她。
顧沁朵轉過頭,見官之橘一臉的幸災樂禍。「幹嘛?」
「看見沒有?像不像『夫唱婦隨』,我可是一直在幫你敲警鐘,你得看緊啦!」
顧沁朵沒說話。
「快過去吧,表哥見你來了肯定很高興……」官之橘拍拍她的肩,見自己的震撼教育顯然已經達到目的了,開始打算撤退,「我得先走一步了,回家補個覺才好開夜工。」
「那我呢?」誰知顧沁朵一把拉住她。「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你怎麼能走?」官之橘滿臉愕然,「你不過去找我表哥呀?」
「我還是……不去了。」顧沁朵搖搖頭,「他可能還在生我氣呢……」
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官之橘怒了,「你難道要讓他一直生氣?好給別的女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顧沁朵不做聲,視線卻一直望向那對男女站著的方向。
「這次聽我的。我有個建議。」
顧沁朵轉移視線望向她,「什麼建議?」
「色誘!」
顧沁朵聳聳肩,敬謝不敏,本來也不指望官之橘能有什麼好主意,原先生在床上一向如狼似虎,她平常就有些吃不消,哪裡還敢不知死活地撩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