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她的雙頰燒紅起來,破口罵道:「有什麼好期待的?你無聊!」
「女人,唉!」他搖搖頭,像是拿她沒辦法。
「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女人是不是?喂!你給我說清楚呀!」
「有本事你就追上來呀!小心點,穿長裙可是很容易跌倒的,才剛說你就真的跌倒了,可憐的小東西……」
「用不著你來扶我,哎喲——都是你害我又跌倒了啦……」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渾然不覺他們在別人的眼光中,有如一對奔跑於沙灘上的情侶,就像——在那盒保險套上的畫面一樣。
☆☆☆
又是趕工的一夜,對「狂愛漫畫工作室」的三個女人來說,這早已是家常便飯,不同的是,這回有三個男人陪著她們。
男女同工就是不一樣,屋裡的空氣彷彿溫暖許多,畢竟是多了一倍的人在呼吸,當然沒那麼冷清寂靜,還多添加了悠揚的爵士樂,以及香醇的咖啡香。
純真坐在電腦前,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雙手,轉頭問:「阿龍,你上次拍的照片洗出來了沒?我要寫台詞了。」
「沒問題,就在這裡。」家龍拿出相本,早就準備妥當。
一看到那些美麗的畫面,純真驚喜道:「哇!海凝和阿傑的搭配果然很夢幻,你連彥子和依依的背影都拍下來了,好美喔!可不可以多洗幾張給我?」
受到稱讚總是愉快的,家龍抓了抓後腦,不好意思的說:「被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自己可以當大師了說,哈哈!」
金鈴正好端出切好的水果,看見家龍和純真談笑的模樣,心中不由得隱隱作痛:原來,阿尤喜歡的是真真妹,說得也是,男人當然喜歡比自己小的女人,而且真真又那麼純情、那麼可愛……
放下水果後,金鈴默默走向自己的位子,繼續她未完成的工作。
忽然,鵬豪轉向她說:「鈴鈴,你的電腦應該可以跟我的電腦連線,這樣我傳送資料給你比較方便。」
「好啊!」金鈴強作微笑,和他一起研究起來,兩人專長的都是電腦繪圖,馬上就談得很融洽了。
當純真一轉頭,發現鵬豪和金鈴正在交頭接耳,還交換彼此的電腦來使用,看來似乎容不下第三者了,這讓她心中不由一歎:原來,豪哥喜歡的是鈴鈴姐,像他那樣的男人當然喜歡成熟的女人,兩人都有過感情失敗的經驗,才會更懂得珍惜對方……
「真真,怎麼樣?你決定要用哪些照片了嗎?」家龍在一旁問道。
純真於是回過頭答道:「我想先寫出草稿後,再來挑選圖文並茂的作品。」
「好主意。」家龍點點頭,轉回自己的工作上,卻也不時注意到鵬豪和金鈴的舉動。真可惜,他對電腦就是不像豪哥那麼有辦法……
殊不知在這時,鵬豪也偷偷看著家龍和純真。他們兩人都是那麼年輕、那麼開朗,站在一起說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再低頭看看自己凸起的小腹,唉!還是什麼都別想了吧!
儘管這四個兄弟姐妹各自心懷鬼胎、別有傷懷,雨依和峻彥卻絲毫感受不到那奇異的氣氛。
大桌上散放著照片、資料、文件和各式工具,雨依正趴在透寫台上打稿,峻彥則思索著廣告整體的效果。
「啊——」雨依抬起酸疼的頸子,忍不住大叫一聲,「好累喔!」
峻彥的思緒被她打斷,「別吵。」
「啊——啊——好累好累喔!」她故意又叫幾聲,還免費奉送了一個鬼臉。
「你這女人!」他挽起雙臂的袖子,做出要教訓人的模樣。
「怎麼樣啊?怎麼樣啊?」她卻調皮吐著舌頭,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峻彥猛然站起,大步走到她面前,那表情看來怪可怕的,雨依當然是惡人無膽,只能怯生生的問:「你、你想幹嘛?」
「我想……我們來喝點酒,提振士氣。」他烏雲般的臉上浮現了陽光,粲然笑問:「你不是說你很累嗎?」
「來就來啊!我的外號可是酒國公主呢!」雨依還怕他不成?
於是,峻彥親自調配了六杯雞尾酒,讓大夥兒都轉換一下心情,不管工作和心情如何複雜,總之,先享受一杯美好的飲料吧!
「嗯——」雨依不得不承認,「沒想到還真的可以喝。」
金鈴和純真則是大為讚賞,「彥子可以去當調酒師了!」
鵬豪聳聳肩說:「彥子做過的工作多得很,酒保就是其中之一。」
家龍談起峻彥的過往,讓大家聽得都是驚歎連連,原來要成就一位優秀的廣告人,其中有這麼多的經驗累積。
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雨依的腦袋開始有點飄飄然,不過,她還是不認為那個「章魚男」有啥了不起的,反正就是得過那麼幾個獎而已嘛!
「除此之外,我還有按摩師的執照呢!」峻彥補充說明,並轉向雨依問:「大小姐,你肩膀酸疼嗎?請容許我替你按摩一下。」
她也許是有些醉意了,隨口答道:「也好,就准你伺候,小彥子。」
峻彥微笑走到她身後,雙手在她肩上一搭,就開始了輕重適中的按揉,那一次次帶有韻律的動作,讓雨依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還滿意嗎?大小姐。」他低下頭問。
「雖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她舒服得都快睡著了,講話有點口齒不清。
瞧她頻頻點頭,都打起了瞌睡,峻彥只是笑而不語,繼續那「催眠」似的按摩,直到她的身子歪向一邊,才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抬起頭,他輕聲問道:「依依睡著了,她的房間在哪兒?」
金針和純真都低低竊笑著,指向那間最混亂的房間,這會兒可好玩了,雨依竟然睡在她「號稱」最討厭的傢伙懷裡,等她醒來後再聽聽她如何辯解吧?
鵬豪和家龍也相視而笑,看來彥子真的是要痛下決心、改變人生了。
就這樣,雨依在眾人祝福的眼光中,不明不白、不知不覺的被送進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