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不會跟我在一起生活?你想將他佔為己有?」
他在指責她?她簡直難以置信!「希兒一直都跟我一起生活,何來佔為己有之說?反正,你即將娶妻,若想多子多孫,可以緊接著多納幾名小妾,你左斯淵乃是皇商,多得是投懷送抱的女人,要生多少個孩子就可以生多少!」
「他是左家的孩子。」他冷靜的回應她一連串的嘲諷。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韓薰儀又氣又惱,「用失憶來掩飾自己絕情事實的人,發現多了一個娃兒,便草草把女人娶來當小妾,以為這樣就算仁至義盡了,是嗎?」
左斯淵黑眸倏地半瞇,「說到底,是我說了實話,但你不信。」
「說到底,你並不是我記憶裡的那個好男人,做人無情無義,霸道獨行得令人唾棄,我為什麼要當這種男人的二房?」
這女人一再捋虎鬚,膽識還真不小!他冷笑,「好,既然我霸道獨行,那總得名副其實。你放心,三日後,我就派人下聘,你跟孩子一定得進我左家大門!」
「什麼?」她簡直快氣瘋了。
「就是如此。」
他丟下話轉身就走,但再一次的,她上前阻擋,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說道:「不必了,我想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答應要嫁給我的同鄉修賢哥,三日內,他就會下聘。」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笑了,「一個等了我七年的女人,來到京城不到一個月就同意下嫁給另一個男人?別說氣話,兒子在聽著呢。」
不知何時,左承希沒在玩,而是盯著他們看。
不過,事實上,還有另一個人就站在門外牆邊,但他以手勢要希兒別看著他,所以,希兒才轉而看著父母。
在左斯淵跨出門檻時,潘修賢連忙閃身躲到別處,他見到左斯淵走到左承希身旁,跟他說了些話,這才離去。
接著,韓薰儀跑到兒子身邊,潘修賢想了一下,走了過去,在接近他們時,正巧聽到她在問兒子,左斯淵跟他說了什麼。
「爹說,他很快就會接我跟娘一起去住,叫我再等幾天就好。」
什麼?這個一意孤行、一點也不尊重他人意願的惡劣男人!韓薰儀氣壞了,可是在看到潘修賢笑容滿面時,她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希兒,你娘她想嫁的人是叔叔,叔叔當你的爹,好嗎?」他突然握住小孩的手激動的問。
這句話不僅左承希聽不懂,就連韓薰儀也一臉錯愕。
「我聽到你跟左爺說的話了,我真的很高興。」他臉龐漲紅了,但有更多的是喜悅。
「呃——那是——」她不由得傻住。
「叔叔!娘這什麼意思?」左承希真的搞不懂了。所以,他會有兩個爹嗎?
韓薰儀突然一把拉住潘修賢的手,往曬著醬菜的另一邊走去,在距離兒子夠遠後,她才將自己因怒氣攻心才脫口說那種話的事大約簡述,但她真的沒想到,會讓他聽見,造成誤會,她真的很抱歉。
潘修賢自然是失望的,可是,他仍鼓起勇氣,「那麼,我更要下聘。」
「修賢哥?」她不懂。
「上回我們談過的,左爺可是個大人物,跟我這個平民百姓搶妻多難看,傳出去又多難聽!」他真誠的看著她,「我希望你快樂,既然不願當左爺的二房,那這個忙,就勉強的讓我幫一下,只是演一場戲,你不必有太多顧慮,好嗎?」
她熱淚盈眶的點點頭,心裡對這個善良的人感到更多的虧欠。
結果,事與願違,韓薰儀跟潘修賢全都料錯了。
難聽?難看?會招致批評?左斯淵根本不在乎外界怎麼看他的。
不!依他所派出的下聘隊伍,他壓根是想讓平靜無波的京城掀起波濤巨浪,打算讓一窮二白的異鄉女子帶著兒子來尋夫的事,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最佳話題,任人流傳。
時間不過近午,從左府出發的一大票僕役就在一位穿得一身紅的媒婆帶領下,扛著綢緞、黃金、白銀等等聘禮浩浩蕩蕩的穿街過巷、彎來拐去的來到韓薰儀住的胡同,聘禮隊伍再加上沿街好奇而跟著看熱鬧的洶湧人潮,將胡同前前後後的擠得水洩不通,更甭提那些聘禮在小小院子裡堆成山時,是多麼的寸步難行。
韓薰儀跟左承希就被塞在這些令人眼花撩亂的聘禮包圍了。
左斯淵的財大氣粗,表現得夠明顯了,相較於好不容易買了一匹布、幾件首飾、髮釵就當聘禮的潘修賢,他寒酸的樣子,連他自己都羞窘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但韓薰儀的反應卻是大不同。
「這個瘋子!」她從嚇傻的狀態中回魂,竟氣得雙手握拳,怒不可遏。
「韓姑娘,這可是左爺派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備妥的,真心誠意想迎娶你過門,恭喜恭喜啊!」
媒婆笑得眼瞇瞇、嘴彎彎,看來幹練得很,把韓薰儀剛剛那句話當沒聽到。這突然冒出來的差事可是神秘無比啊。
正室都還沒進門呢,左爺怎麼就搞這麼大的陣仗來為個小妾下聘?
她滿肚子的疑惑在看到依偎在眼前氣質純淨的大美人身邊,那個粉雕玉琢、酷似左爺的漂亮男童後,可就明白了!
只是,就不知道左爺這麼大張旗鼓,身為親家的殷王府,會怎麼看這事呢?肯定是暴跳如雷吧!
左斯淵下聘之事極快的傳到將在不久後成為左家當家主母的凌茵茵耳中,她怒氣沖沖的直奔她爹娘的房間,「爹、娘,你們要為我作主啊!」
見兩人一臉疑惑,她連珠炮的將左家下聘納妾一事告知,兩人都愣住了。
「此事當真?」
殷王爺凌平不敢置信,他們可是皇親國戚,左斯淵怎麼會一點都不顧他們的面子,再者左家不是也緊鑼密鼓在準備迎娶他家閨女的事?怎麼會這樣?
「是真的,爹,此刻可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凌茵茵氣得都掉淚了。她有著傾國之貌,出身皇家,精通琴棋書畫,一向被捧在手心,加上未來夫婿又是人中之龍,那股驕蠻傲氣更盛,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