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盤踞在她心頭的,是一張英俊的臉孔,那張臉龐鮮明的烙印在她心裡,想將他淡忘,只怕要花好長好長一段時間。
原本打算要在上海待四天,但一處理完事情,寒銳第二天晚上便立刻趕回來。
飛機一落地,他連家都沒回,直接來到常雙祿的住處。
聽見門鈴響,以為是表姊懶得拿鑰匙開門,唐有福走上前打開大門。
「表……」剛要開口,看見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寒銳時,她愣住了,「你怎麼……來了?」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你是要跟我出去?還是要在這裡談?」他給她選擇。
猶豫了下,她選擇讓他進來,「在這裡吧,我表姊還沒回來。」
他大步走進屋裡,大刺刺地在沙發上落坐。
她為他倒了杯果汁,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兩隻手有些侷促的放在大腿上。
寒銳一開口便表示,「你介意我跟文嵐的緋聞,我以後會盡量小心點,不再被拍到那些照片。」
唐有福低垂下頭,額際旁的髮絲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臉龐。
見她遲遲沒有回應,他不禁有些焦躁,「我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滿意嗎?」
好半晌,她才抬起頭來,「你有沒有聽說過人的情緒是有一個極限的?」
「有。」他不懂她為何扯到這上面。
「我覺得我對你的包容和忍耐額度好像用完了。我承認,過去三年的婚姻裡你對我不錯,在物質上很照顧我,可是我這裡……卻好像有越來越空的感覺。」她指著自己的胸口續道:「每次當外婆和表姊追問我你那些緋聞的事,我總是一再的替你澄清,並且還要說相信你,但說到後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了,覺得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那讓我很累很累。」
「我沒有騙過你!」他神色激動的揚高語調說。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避嫌?只要避開不要跟她有太親密的行為,就不會被拍到那種照片了。」唐有福不解。這樣會很難嗎?
見她一直糾結在這件事上,寒銳忍著怒氣解釋,「我是她的經紀人,討論事情時,難免有時候會靠得比較近。再說,擁抱或親吻臉頰是很平常的社交禮儀,沒什麼好大驚小怪。」
她聽了神色黯然,「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異吧,你把那些行為當成是很平常的事,而我卻無法接受。」
接下來她垂下肩,難得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
「在我的認知裡,已經有了男女朋友或是伴侶的人,就該潔身自愛,不該再跟其他異性有太親密的接觸。我知道這種想法你一定無法認同,我也沒有意思要說服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觀念存在著這麼巨大的差異,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忍受下去。」說完,她最後又道:「你房子的鑰匙我已經放進你家的信箱裡,看你哪時候方便再通知我,跟我一起去辦理離婚手續。」
她的意思是這個婚非離不可?!這項認知讓特地趕回來的寒銳怒不可遏,陰沉著一張臉起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唐有福感覺彷彿有一把鑽子在鑽著她的胸口,疼痛一點一點從那裡擴散開來,每吸進一口氣,都帶著難忍的痛意。
寒銳離開後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到了公司,一走進辦公室,他便用力的掃落桌上的物品,藉以發洩心頭的憤怒。
他都已經主動放下身段去求和,有福竟然還堅持要離婚?!
正在公司與導演和編劇討論下一檔戲的方之珞,在會議室聽見隔壁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探頭出來看看。
還沒下班的一個執行製作指了指寒銳的辦公室,示意她聲音是從他那裡發出來的,附帶八卦的告訴她一件事,「寒哥剛才氣沖沖的回來,臉色很可怕,好像全家被殺了一樣。」
方之珞想了想,走過去敲了下他辦公室的門板後,直接扭開門把走進去。
「怎麼了?」她溫聲問。
寒銳兩手撐在桌面,那雙琥珀色的雙眸裡翻騰的怒焰還未平息,「她說要跟我離婚。」
她疑惑的微微一怔,半晌才明白他話裡提到的「她」指的是誰。
「算算時間,你們結婚已經滿三年,當初不是約定好三年後就離婚嗎?怎麼,你不想離呀?」寒銳很少提個人的感情私事,她也很少過問,因此不知他們夫妻目前的情況究竟如何。
方之珞可以說是間接促成寒銳與唐有福結婚的媒人,因此在她面前,寒銳沒有隱瞞,「不想。」
他很滿意跟有福的婚姻生活,從來沒有動過離婚的念頭。他以為她應該也跟他一樣,沒想到她竟會主動抬出當年的合約逼他離婚。
「是因為她是尊福神,替你帶來不少的好運嗎?」方方珞問。
自從跟唐有福結婚後,寒銳原本低迷的運勢便隨之好轉,這一、兩年來銀星所製作的節目更是一檔接著一檔開。投資拍攝的電影也部部賣座,旗下所屬的藝人也個個聲勢看漲,其中尤以文嵐最被看好,被喻新一代小天後,海內外的邀約接都接不完。
兩人的緋聞絲毫沒有影響到文嵐的人氣,因為一個是製作公司老闆,一個是旗下藝人,男的俊女的美,反而增添了觀眾不少的想像。
但前兩個月有人爆出寒銳已婚的身份,讓文嵐隱隱成了介入他婚姻的第三者,對文嵐的形象有些受損。
好在寒銳的危機處理做得很好,很快對外表示他與文嵐自始至終都只是簽約藝人與經紀人的關係,沒有任何男女私情,之所以力捧她,是因為她有這個實力,事實也證明他的投資是正確的。
隨後文嵐同樣表示兩人只是好朋友,嚴正否認與他有任何曖昧,這場風波才漸漸平息下來。
寒銳搖頭,「剛開始我會跟她結婚,確實是因為這個目的,但是之後我們彼此有了感情,最初的動機已經不是我想維持這段婚姻的理由,甚至這兩年多來,我都不曾再想過這件事。」直到有福提出離婚,他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