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他仍壓在她身上不放,隨手拉起被子蓋住兩人,打算就這樣入睡。
『你全身都是汗,我要起來洗澡!』她推著他的肩膀抗議,不想讓慾望的氣氛繼續包圍她,那太誘惑也太罪惡。
他低低一笑,拒絕道:『我不想洗澡,我要你全身都是我的味道。』他就喜歡這樣,黏黏的、暖暖的、懶懶的,兩個人怎麼也分離不了。
『你有病啊?!』她氣得臉紅,卻掙脫不開他的擁抱。
『我本來就有病,你現在才知道嗎?快睡吧!我好睏,你別吵了……』說著,他真的就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便傳來沉穩的呼吸。
『你可惡……』她沒轍了,因為不管怎麼打、怎麼罵,他都無動於衷。
慵懶的倦意襲來,她也難以保持清醒,緩緩聽著他的心跳,緩緩隨著他入夢。
這是第一次,余化龍不需要床邊故事就能熟睡,因為,他已經聽夠她的呻吟、嘗夠她的甜蜜、要夠她的美麗,足以讓他安然沉入夢鄉……
第六章
告白
曾經為你悸動
為你傾心
卻沒機會將心事說給你聽
沒想到
你竟將我深植心底
可我卻只能辜負
你的真情意
凌晨五點,雨婷餓醒了。
睜開眼,她還有點不知身在何方,回憶了半分鐘,她才想起自己昨晚沒吃飯,還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運動』,這時當然要鬧空城計了。
『嗯……』她耳邊傳來一陣咕噥,不用問,正是那出力最多的余化龍。
晨光中,他熟睡的臉龐像個孩子,幾繒髮絲落到額前,顯得年輕了許多,而眼皮下那圈黑暈,則說明他最近睡眠不足。
是不是因為睡不著,他才趕著從上海回來?雨婷不喜歡自己這麼想,彷彿他們之間有多麼難解的關聯。
然而,此刻他們的身軀確實糾纏在一起,就連在睡眠中也捨不得分離。
唉--真要命,在這種被『霸王硬上弓』之後的早晨,她應該要含淚控訴才對,怎會癡癡的看著他的睡臉,甚至還浮現一股淡淡的溫柔?
極其輕微的,她伸手撫過他線條分明的五官,想牢牢記住他這時的安詳。
他可明白,除了她的身子,她連心都給了他,但他會想要嗎?會珍惜嗎?身為一個『合格』的情婦,動心是最愚蠢的行為,只可惜她一向不聰明。
終於,她推開他下了床,直接走向廚房,打算為他做一頓早餐。
做早餐?是的,既然成了他的女人,就想為他做點什麼,夠傻了吧?
從熬粥、煎蛋、炒菜到端上桌,每個動作她都做得仔細而周全!一邊哼著歌,一邊調著味,突然她嘗到自己的淚水,說不上是悲傷或喜悅,卻讓她清清楚楚確定,自己愛上了一個不懂愛的男人。
是莫名其妙也好,是自掘墳墓也好,她就是停不下眼淚,也管不了自己的心。
這算幸或不幸呢?她看不到未來的結局,反正愛就愛上了,她根本無能為力,只能愛一天是一天,擁有一刻便是一刻。
半小時後,余化龍因為一陣香味而醒來,摸摸身邊沒人,他困惑的爬起床,意外的發現那香味竟來自廚房,而且是因為穿著圍裙的雨婷。
家裡什麼時候多了這些廚具?他記得自己從未添購過,那麼說,是她自己去買的?但為什麼,在這應該無話可說的早晨,她會主動做了這麼一頓早餐?
雨婷看也不看他,自顧自喝起粥來,有點恨他又有點氣他,誰教他讓她愛上他!
余化龍反而手足無措,站在那兒像個客人,他本來就不懂女人,尤其不懂她這個矛盾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像個迷路的孩子。
『坐吧!』終於,她賞恩似的開了口,還替他盛了碗粥。
他愣了一會兒!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和碗,似乎忘了該怎麼使用,看她夾了個荷包蛋放到他碗裡,差點讓他哽咽起來。
天知道這怎麼回事?從十二歲那年起,再也沒有人為他這麼做,除了母親,記憶中還有誰曾對他如此溫柔?
『吃呀!』雨婷還得提醒他,才能讓他想起該要動筷。
早餐就在沉默中度過,空氣裡卻起了變化,有飯菜香、有陽光、有暖意,余化龍有種預感,他將會記得這個早晨,久久不忘。
雨婷看他喝完了第二碗粥,才開口問:『為什麼是我?』
她曾經問過他這問題,但他沒有回答,這時候他該有答案了吧?
他放下碗筷,心中微微志下心,『或許是因為……你是第一個在知道我身份之前和之後,都對我有同樣微笑的人。
從小到大,因為他是余家的繼承人,四周就築起了一道無形的保護罩,別人無法走進來,他自己也無法走出去。
然而,她這個小小的、平凡的圖書館員,卻在認識他之前和認識他之後,都把他當成一個普通讀者,而不只是看到余化龍這個名字。
『哦!』雨婷輕輕點了頭,總算他不是那樣無心、那樣膚淺,他的靈魂中確實有吸引她的地方,正如同她吸引著他一樣。
於是,她站起來收拾碗盤,拿進廚房清洗,心中已有了定數。
余化龍腦中一片混亂,不懂她為什麼問這問題?她這又是什麼反應?他只覺得她好神秘、好難解,卻又讓他牽掛不已。
不由自主的,他默默的跟在她背後,雙手繞過她的腰,把臉貼在她肩上,無言的對她撒嬌,祈求她的注意。
『有什麼事?』她並不掙脫,只是淡淡的問。
『沒有。』他悶悶的說,找不到任何一句台詞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心慌意亂。
『你不是該上班了?』
『那你呢?』他又抱緊她一些,像被磁鐵吸住似的無法離開。
『你忘了?圖書館禮拜一休假。』
『哦!』他點了頭,沒半點猶疑的說:『那我也休假。』不管那些該死的工作,不管那些可恨的會議,他只想陪伴在她身旁。
這傻瓜!雨婷被他逗笑了,拿水噴在他臉上,『你說什麼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