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倏地「咿呀」的打開,一張衰老的臉登時出現在他們眼前,康成泰似乎沒料到會再見到康羽年,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爸,你好點沒?」她難掩激動,看著父親仍坐在輪椅上,忍不住問候。
「你還回來做什麼?把你哥哥害成這樣還不夠嗎?」康成泰重重哼了聲,伸手就想將門關上。
宮慕帆眼明手快的制止他的行為,他氣得死命瞪著宮慕帆,卻也礙於情勢所逼,只能隨便他們了。
「康伯伯,康羽南一心只想攀龍附鳳,如今這樣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羽年身上。」宮慕帆板著臉,對這個頑固的老人家也有不滿。
今天康羽南會這樣恃寵而驕,全是被他們給慣出來的。
「哼!不怪她,我要怪你嗎?」康成泰擰著眉,一臉不屑地望著他。
他聽羽南說康羽年勾搭上了一個有錢人,害得羽南和心愛的女朋友分手,也害羽南丟了工作,成天在家裡意志消沉。早知道這丫頭是個禍水,當初他就不該撫養她。
「爸,是哥他自己好高騖遠,如果他務實一點,一步一腳印,仍是會有出頭的一天。」她鍥而不捨的勸道,卻讓康成泰給制止。
「好了,我不想聽你說教,你就和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同一個德行,只懂得勾搭男人,沒想到這也是會遺傳的哪!簡直是下賤!」康成泰口不擇書的讒罵。
聞言,康羽年臉色一陣鐵青。她沒想到自己一向尊敬的父親,居然會這樣羞辱她,甚至還罵她的生母,她不相信她的生母會是這種人!
「我母親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拒絕相信。
「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帶著孩子來到這個小城鎮,甚至還將你托付給我們,自己跑得不見蹤影,你說她會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嗎?」康成泰嗤之以鼻。
她沒想到事實的真相會是如此不堪,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她的母親不是什麼通緝犯,只不過是一般新聞常見的未婚媽媽罷了。
「或許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宮慕帆勾著她纖細的肩膀,給了她支撐的力量。
「小子,我想你也只是一時興起,勸你還是離這丫頭越遠越好,省得被她給帶衰。我累了,不想和你們多聊,以後也請你們不要再來了。」康成泰轉動輪椅,逕自回房休息。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強忍的淚水迅速爬滿她的臉頰。她以為她已經學會了堅強,但她卻脆弱的不堪一擊。
「羽年,不要在意他的話,你是最好的。」宮慕帆安慰著她。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連自己從哪裡來都不知道。」她苦笑,將小臉埋入他懷裡。
「你絕對不是沒人要的小孩。」宮慕帆意味深長的說道。
她明白他是在安慰她,幸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陪伴在她身邊,如果沒有他,相信她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有人說過,當上天關了一扇門的同時,還會為你再開另一扇窗。
他就是她的窗,她人生中的寄托,也是她的最愛。
「慕帆,我有沒有說過,我好愛你?」她抬眸,鼻子還掛滿鼻涕,一點也不美麗。
他失笑的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滿臉的眼淚鼻涕,此刻的她,就像個討糖吃的小孩。
「有。」他笑道。
「那你呢?」她嘟嘴問道。
「我愛你。」這點無庸置疑。
「再說一遍。」她笑逐顏開。
「我愛你。」他不厭其煩的重申。
「再說一遍。」她要一直聽,一直聽到她不想聽了為止。
他輕歎了口氣,隨即低頭吻住她微敵的紅唇。他不擅長甜圭口蜜語,卻懂得如何實踐他的愛,他會永遠陪在她身邊,直到她不再需要他為止。
「我想我的媽媽一定是個大美人,她不是不要我,而是她有她的苦衷,等到我們相認的那一天,我要大聲的跟她說,我不恨她,我真的不恨她,只要她愛我就好了。」她渴求家人的愛,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他緊摟著她,親吻著她的發心。他會替她找到她的家人的,讓她一償宿願,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又是鳳凰花開的季節,康羽年順利的從大學畢業,正式取得學士的文憑。
穿著學士服,手裡握著畢業證書,看著別人都有家人陪伴,她則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心情多少有那麼點落寞。
聽說康羽南被開除之後,每天都在想著要如何攀上哪位名媛千金,連工作也不找了,索性混進高級俱樂部裡尋找目標,所有的積蓄全被他花費殆盡,而他的惡行也早已傳遍了上流社會,現在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康成泰和劉憶如得知兒子的惡行之後,這才徹底清醒,對兒子溺愛的行為造成了這麼大的問題,覺得愧疚不已,更對康羽年感到歉疚和悔恨,連跟她道歉的勇氣也沒有。
這些全都是康羽翎告訴她的,她離開家之後,只有康羽翎還和她保持聯絡,雖然她對家裡的情形感到憂心,卻也是無能為力,畢竟她早就沒那個資格再去插手管他們的事了,等她工作賺了錢,再想辦法資助他們好了。
「姐,恭喜畢業!」
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康羽翎捧著一束鮮花出現在她面前。
「羽翎?你不是在高雄打工,怎麼有空上來?」康羽年驚喜的看著無預警出現的妹妹,接過她遞來的花笑問。
「我姐姐畢業這麼重大的日子,做妹妹的我怎麼能不來看你呢?再說,慕帆哥都出錢讓我坐高鐵回來了,我若再不識相一點怎麼行?」康羽翎噗哧一笑,看著身後的宮慕帆。
穿著一襲手工特製西裝的宮慕帆,顯得出色優雅,鐵灰色的高級布料,再搭配米白色襯衫。頸間沒配帶任何領帶,微敞的領口隱約可窺見他傲人的胸肌,再搭配他那張俊雅迷人的臉蛋,簡直是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