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準。」藏人任性道。
山田俊樹看著他,沉默了下。敏感的他隱約嗅到一種不尋常的氣味,他甚至敢大膽的推斷吉江樹音是藏人心浮氣躁又心不在焉的主因。
「老實說,我也不希望她辭職。」他閒閒的說,「她長得那麼可愛又可口光是看著都覺得心情愉快。」
「既然這樣,就趕緊把她叫回來。」不耐的再次指示。
「她不是因為你吧。」山田俊樹撇唇一笑,「因為你對她太壞--所以她才不來。」
「總之你打電話給她,叫她……」藏人眉間微徽隆起一個小丘,神情複雜又急躁。
「沒用的。」他打斷了他的話。「我剛才在電話裡已經勸過她了。不過她似乎很傷心也很堅持。真可磷,第一份作就遇到你這種老闆…以後恐怕會有後遺症呢。」
「你告訴她,我以後會盡量不罵她的,就算要罵她,也會把她叫到沒人的地方去罵。」
「呵呵。」山田俊樹一副不干我事的悠哉模樣,「這些話,你還是自己跟她說比較有誠意。」
「什……」
「我得先去會議廳看一下,先出去咯。」他咧嘴笑逕自轉身走了出去。
樹音躺在床上干望著天花板,旁邊緊挨著她睡覺的是吉江家的另一個寶貝,吉江太郎。
他是一隻七歲的馬爾濟斯犬。
她輕輕的、無意識的摸著太郎,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星期天早上,當她告訴爸媽說自己不會再去大和光電上班時,她看得出來他們是有點失望的--尤其是爸爸。
友人熱心又熱情的替她女兒安排工作,他自然也期待自家的女兒的表現不會辜負人家的一番美意,可她卻只上了兩天班就逃之夭夭。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讓爸爸失望,更不是因為受不了囂張霸道的真木藏人在工作上對她的嚴厲要求而離開,而是他真的侮辱了她的人格。
為了不讓有頭有臉的他變成路倒的醉漢,她硬著頭皮把他抗進賓館,可換來的卻是他極盡能事的羞辱。
說什麼……她很習慣帶男人進賓館?該死的混蛋!那傢伙鐵定曾被女人傷得很重吧?一定是因為曾被狠狠的傷過,才會變得如此仇視女性。
「樹音寶貝,你的電話。」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
她打開門,之間她媽咪拿著無線話筒站在哪兒。
「誰?」她問著,並接過話筒。
吉江巧子對女兒聳了聳肩,一臉我不知道的表情。
真奇怪,找她的不過就那幾個人,她媽咪有哪個不認識的。
「喂?我是吉江樹音,請問你是……」
「我是真木藏人。」
聽見話筒裡傳來的聲音,她呆住。
「你今天沒來,我當你是請病假,明天給我……」
不待他說完,她按了結束通話鍵。
「是誰啊?」見她一臉像是大白天見鬼的表情,吉江巧子滿臉疑惑?
「是……」她才要試著跟媽媽解釋,電話又響了。
「你不接嗎?」看女兒沒有接電話的意思,彷彿那是什麼燙手的東西。
「說我不在。」
「他是誰啊?」她滿是驚疑,「你被奇怪的男人纏上了嗎?」
「他不是什麼奇怪的男人,他是第六天魔王。」樹音冷冷道。
吉江巧子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回過神來。
「你老闆?」
「他已經不是我老闆了,我們現在是毫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她鄭重撇清跟他的關係。
「既然是你的老闆,你自己接。」將持續響著的話筒塞回她手上。
她又驚又惱的看著那響聲不斷的話筒,用力按了通話鍵,緊接著按著結束鍵。
「哎呀,你在幹什麼?吉」江巧子惶恐的看著她,「那是你老闆耶。」
「我不是說不是我老闆了嗎?」她秀眉一撇,神情懊惱。
「他,他找你做什麼?」
「天曉得。」樹音鼓腮幫子,「反正我不想接他的電話。」
「這樣不太好吧,吉江巧子有些憂慮,再怎麼說他可是你爸爸的朋友的兒子耶……」
「誰叫他那麼對我!」她氣呼呼的說。
「他對你做了什麼?」微頓,敏銳的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他就……算了。」
她爸媽以為她那天沒回家是住在陽子家,要是他們發現她其實是跟一個男人在賓館睡了一夜,鐵定會嚇出心臟病。
不行,她一直是父母心中的好孩子、乖女兒,決不能叫他們幻想破滅。
「沒什麼,總之別再提他的事了。」
吉江巧子狐疑的看著她,暗自思忖著。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上了兩天班的寶貝女兒對自己的老闆深惡痛絕?身為母親,她有個預感,那就是……女兒有事瞞著她。
「樹音,你得跟媽咪說清楚,到底是……」
「孩子的媽,樹音寶貝,我回來了!」
此時,樓下傳來吉江家的主人--吉江康介的聲音。
藏人坐在他的黑色奔馳車裡,神情凝肅的看著車外那棟車庫洋房。
這是那個愛哭鬼的家,而他此刻就在她家外面。
一整天的心神不寧搞得他快瘋掉,他討厭這種不管是在會議中還是走路時都想這個一個人的感覺。
因此,他決定了速戰速決,從人事數據上知道她家地址,便在下班後驅車前來。
他打算向她道歉,為他那天不當的言語。因為若不這麼做,他恐怕有好一陣子會活在懊悔及罪惡感之中。但他想,她氣道詛咒他會有報應,肯定沒那麼容易就原諒他……
所以,他擬定了A計劃及B計劃。A計劃就是先以電話跟她溝通,B計劃則是溝通無效時,直接殺進她家。
於是,他先打了一通電話。接電話的似乎是她母親,當她說要找吉江樹音時,她停頓了一下。
當他以為她大概是在懷疑他的身份而想主動告知時,她已經客氣的請他稍候。
「樹音寶貝,你的電話。」
樹音寶貝?看了她爸媽還真是寵愛她。都已經是可以嫁人生孩子的年紀了,還叫她寶貝?
「誰?」
她隨口問了她母親,但她母親沒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