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為藏人高興,因為這是自歡裡之後,他第一次動了感情。
「你不是贊成還不准我追求她?」山田俊樹語帶試探。
「靠近那傢伙會變笨,你最好離她遠一點。」藏人以眼尾餘光掃了他一記,毫無自覺的低哼了一聲。
「噗……」他才說完,山田俊樹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是的,靠近她會變笨,因為冷傲又深沉的真木藏人已經變笨了。
「你笑什麼?」藏人懊惱又尷尬的瞪著他。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樹音笨是笨,但搞不好她有超能力。」他一臉玩味的說。
「什……」藏人一怔,困惑的看著他,「她有什麼超能力?」
「穿越銅牆鐵壁的超能力。」山田俊樹滿臉得意道。
藏人心頭一悸。山田這句話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難道他的心思已經被這小子看穿了?
第7章(2)
飛抵羽田機場,藏人便驅車返回位在港區的大和光電。
此時已近十點,他並不確定樹音是不是還待在公司裡,但他卻忍不住的想親自來查看一下。
當他來到十樓的數據五室門口,看見裡面有燈光時,他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及雀躍,就像期待著聖誕節的孩子,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看見客廳裡擺著一棵裝飾得美輪美奐的聖誕樹般。
推開門,他看見她坐在桌前。她似乎被他嚇了一跳,兩隻瞪得好大。
他幾乎快收不住唇角揚起的笑意,但仍努力保持冷靜。
「你還沒回家?」他試著平復激動的心情以及高亢的聲線。
「真木先生?」樹音不解的看著他。
真是奇怪,他不是帶著山田室長一起札幌,而且明天才會回來嗎?
「你怎麼在這裡?」她眼底是大大的問號。
「這是我的地盤,我不能在這裡嗎?」他眉頭一擰,對她的反應不是很滿意。
「不是啦,我是說……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她怯怯的問。
「本來是那樣,不過……」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他的情緒跟語氣顯得有些浮躁,「怎麼?不能提早回來嗎?」
「當然可以,只是……」樹音歪著頭,一臉傻氣,「既然你回來,怎麼不回家休息,還跑來公司?」
「那是因為……」他答不上來,滿臉漲紅。
見他神情懊悔,兩隻眼睛又像是要殺人似的瞪著自己,樹音不覺縮了縮脖子。
她想,她還是別問東問西的惹他生氣。於是,她起身把椅子推好,然後抓起包包。
「你去哪?」見她要離去,藏人急著問。
「回、回家呀。」樹音眨眨天真的大眼睛。他真嚇到她了,他今天晚上似乎怪怪的。
「吃飯了沒?」
「我今天有準備麵包跟保久乳。」她點頭。
「什……」他一臉生氣,「你吃過了?」
「真木先生不是說腦袋可以空,但肚子至少要填飽嗎?」什麼嘛?好像她不該吃東西似的。
昨天他帶她去屋台吃關東煮時,不是還罵她不該空著肚子?
突然,咕嚕咕嚕的聲音。而那聲音不是來自她的肚子,而是從他肚子裡傳來。
「真木先生,你肚子餓了呀?」難怪他看起來就像在生氣的樣子,原來是他肚子餓了。
「我到現在還沒吃晚餐!」他無法壓抑著自己的起伏得厲害的情緒,忍不住對她大吼,「你知不知道我一談完case就飛回來,就是為了……」
像是飆著快車,卻預估可能會撞得車毀人亡而緊急踩住煞車踏板般,他吞下幾乎要說出口的話。
「跟我去吃東西。」他一臉任性,不容她拒絕。
「很晚了,我要回家……」她表情為難。
「我會送你回去。」說著,他不讓她有任何拒絕或是抗議的機會,一把抓著她的手往外走。
千代田區內神田,西海。
這是一家專門賣長崎名菜的食堂,最愛客人喜愛的是海鮮煨麥、蒸蛋、東坡肉等料理。
長崎由於地理位置靠近中國,早年受中國文化影響極深,飲食也趨近中國風味。當然,其中國風味的料理還是少不了日本料理的清淡特色。
西海打烊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但藏人跟樹音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二十五分。
食堂的員工已開始收拾,店裡也已經沒有用餐的客人。
「真木先生,人家要打烊了恥。」
「別擔心。」他一派輕鬆,轉身便詢問正在整理桌面的歐巴桑,「大姐,請問老闆在嗎?」
那歐巴桑的年紀可以當他媽了,聽他喊一聲大姐,頓時心花怒放咧了嘴。
「你等等。」她轉頭朝裡面喊著,「老闆,有人找你!」
不一會兒,一位穿著白色工作服的老爹走了出來。
「誰找……咦?」看見店門口站著的藏人,老爹一臉驚喜,快步走了過來,熱情的拍打高出他一顆頭的藏的肩膀,「真木?!哎呀,好久不見了。」
「是啊,近來可好?」
「托你的福。」老爹注意到他身後的樹音,「女朋友?」
「還不是。」他說。
聽見他的回答,樹音愣了一下。
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還不是」?他都幾歲了,該不是連這麼簡單的文法都搞不懂吧?
「我剛從札幌飛回來,晚餐都還沒吃……」藏人笑問:「我知道你快打烊了,但是可不可以幫我煮兩碗招牌的海鮮面?」
「打烊?」老爹挑挑眉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那個老鐘,「才十點二十九分,還沒打烊呢。找個位置坐,我馬上幫你們煮麵。」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樹音忍不住好奇詢問他跟老爹的關係,才知道原來他讀大學時,一天中至少有一餐是在這裡解決的,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老爹還是熱情如昔。
之後他們吃了老爹的招牌海鮮面,然後又在盛情難卻之下,被老爹灌了一杯清酒。
終於,他們在十一點的時候離開了西海。
「真木先生,你能開車嗎?」上了車的她馬上問他。
「只是一杯清酒,放心吧。」他一笑,「要是你不放心的話,車由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