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宰相門前好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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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文無瑕睜大眼睛,看著素來穩重幹練的老管家呼天搶地,形象全無,不禁一時無言。

  嗯,現在笑出來,好像會傷到譚伯的心。

  「咳。」他放下不知何時已緊抵在嘴邊忍笑的拳頭,努力狀若平靜地清了清喉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奴老奴」氣急敗壞的譚伯臉上浮起一抹幾乎可稱作「嬌羞」的紅霞。

  咦?他眉挑得高高的。

  「相爺,老奴都快五十歲的老人了,無論如何都不該再談婚論嫁,耽誤了耽誤了小姑娘們的終身。」好半天後,譚伯才語焉不詳,吞吞吐吐地開口,「老奴被人背後戳脊樑骨說缺德無恥倒是不要緊,可辱沒了姑娘家的名聲總不好」

  文無瑕越聽越是狐疑,越思忖越是心驚。

  短短五日,相府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大變化,竟是他這個文家正主一聲不聞、一無所知的?

  夏迎春。

  腦中立刻蹦出了那一張笑得恁般燦爛張場的笑臉。

  「這事兒,可是跟夏姑娘有關?」他小心翼翼求證。

  譚伯的老臉一僵,浮現可疑的心虛。

  他嘴角微抽,深深吸了一口氣。「夏姑娘現在何處?」

  「呃……」譚伯有些尷尬地瞄了瞄自家相爺那看似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清雅俊容,不知怎的,心下大慌。「相、相爺,其買迎春姑娘也是噯,好意……」

  果然有她的份!

  「她、在、哪?」

  半盞茶辰先後,說話向來不疾不徐,舉止溫文爾雅的文無瑕狂風般捲至夏迎春客居的松風院。

  「夫君,怎麼跑得這麼急,出什麼大事了?瞧你一頭汗的。」夏迎春抬頭,一怔,笑得春光燦爛的嬌容隨即被滿滿的心疼取代,想也不想便奔上前掏出了手絹兒。「來,我幫你擦擦。」

  「當心腳下!」文無瑕一見她挺著肚子就跑來,滿心的憤慨不知怎的衝出口便成了一句心驚的低喚,緊張地急急扶住橫衝直撞的她。「這麼急唬唬的做甚?忘了自己有身孕嗎?若是跌了怎麼辦?」

  夏迎春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差臉瞬間呆了,癡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扶住她手臂的雙手,一時間竟比她更加錯愕,下一刻,像燙著了般慌忙鬆開她,心口下陣陣亂跳,修長玉立身形僵住,一臉的手足無措。

  「守諾,你、你記起我了?」她屏住呼吸,歡喜的淚光在眼眶裡打轉。

  他聞言心一驚跳,立刻後退一步,再度滿眼戒備「夏姑娘,我們說好的,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前,不可越界逾矩。」

  夏迎春眸底喜悅之色登時消逝了。「你……你還是什麼都不記得。」

  見她這般黯然神傷之色,文無暇心頭又是一緊,謹慎防備的神情立時消失了大半,想了一想,溫聲溫言地道「不管我是不是夏姑娘要找的人,你都該好好珍重身子。懷胎十月不易,於大人孩子都是一場苦熬,若有半點閃失,那可怎麼好?」

  「你在關心我和孩子?」她淚光一閃。

  他怔怔看著她,心頓時像塞滿了什麼熱熱、脹脹的東西,直覺想伸手拭去她眼角那教人心痛的淚珠,卻又被理智硬生生地強自抑住了。

  儘管她連一刻的脆弱淚流令他莫名心疼難當,可她終歸是個姑娘家,亦是有夫之婦,他又怎能失了禮教大防,還趁人之危可是她哭了啊。

  「你、你莫哭,哎!」心尖彷彿被狠狠擰緊了,一陣陣錐刺地揪疼,文無暇清雅俊容又是忐忑又是慌亂又是自我厭棄,緊握成拳的指頭深陷入掌心,「都是文某冒犯,說錯話惹得你傷心了。」

  想她一個小娘子,大腹便便,苦苦尋夫,一路以來必定受過幾多委屈苦楚,人情冷暖世人眼光,在在如雨箭風刃,能夠忍耐到現在依然笑臉迎人,不見心酸之態,已是極為不易了。

  「你也知道我會傷心?」她低聲道。

  他頓時語塞,心底卻是滿滿說不出的歉疚。

  「如果真怕我傷心,你就不會那麼狠心輕易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她的聲音更輕,抬眼望著他,平素的飛揚嬌艷盡去,眸底只有深深的酸楚。「守諾,你可以忘得這麼容易,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第3章(2)

  他啞口無言,因為完全不知該從何辯解起。

  說他不是她口中的守諾?說她記得的一切根本與他無關?說她惦著怨著愛著的男子也許遠在天涯,也許……已是不在了?

  好像說什麼都撫平不了眼前小婦人滿心滿眼的脆弱難過,只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令她痛上加痛罷了。

  他終究是不忍心連般待她。

  遲疑思忖了半天,文無瑕選是只能歎息以對。「無論如何,姑娘如今還是保重身子為要。」

  夏迎春直直地看著他,眼底有濃濃的失望和黯然,可是她不能放棄,也不會放棄。

  當初第一次見到他,她都能把重傷垂危的他從鬼門關前硬生生搶救回陽,如今他身子健康完好無恙,只不過是再次失去記憶罷了,連一次要讓他再度愛上她,重新記起她,又會難到哪裡去?罷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振作精神展顏笑問:「你今兒來找我有事?」

  文無瑕這才想起前來的目的,眉心一蹙,正色道:「夏姑娘可否坦言相告,近日在府中都做了些什麼?」

  她眨眨服,隨即恍然,俏生生地笑了,大剌剌地揮了揮手。「哎呀!沒什麼啦,分內之事,你就用不著謝我了,呵呵呵。」

  「文某沒有相謝夏姑娘的意思。」

  「也對,夫妻之間不用言謝的嘛!」她笑得好不嬌羞。

  「夏姑娘」文無瑕平靜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見他眸底冒出了兩簇小火焰,夏迎春吞了口口水,畏縮地往後退了一步。

  「干、幹啥?我也沒做什麼啊,不就是在府中作了幾對媒,湊合了幾雙有緣人,讓你府中的家生子生生不息,一代傳一代罷了……這也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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