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也跟著我媽媽一起取笑我?」
張卉聿再也克制不住的笑了出來。
陳美蘭一邊拖地,一邊繼續說道:「先不說這個了。可欣,你先回去煮點面當宵夜,記得多弄一些,張小姐等會兒也一起上我們那裡去吃點吧,只是沒什麼好東西,希望你別嫌棄。」
「有得吃我怎麼會嫌?」她笑著回應,「我還要謝謝你們,從你們搬來之後,我常常有好東西吃。可欣,你這麼會煮東西,不如去考個廚師執照算了,手藝好,將來開餐廳一定賺錢。」
「只是一點家常小菜而已,你太抬舉我了。」唐可欣歎了口氣,仍對前一刻母親積極想要把她推銷給康哲行的意圖感到無奈,「我先回去煮宵夜,你打祥之後記得上我家來吃。」
「知道了。」張卉聿打趣的提醒,「你記得要叫康先生也來喔。」
唐可欣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這麼說對吧?」她對唐媽媽暗吐了下舌頭。
「當然、當然。」陳美蘭笑開了一張臉,「我也正有這個意思。可欣,你要記得打電話叫康先生回家的時候,先到我們家裡吃點東西。開了一天的車,他肯定沒好好吃飯。」
看著母親一頭熱的樣子,唐可欣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表達心裡的感覺,母親也聽不下去。只希望媽媽除了叫她做些宵夜給康哲行之外,別再要求她做其他奇怪的事就好。
她垂頭喪氣的從芳療館後門直接走進社區中庭,去搭電梯回家。
電梯門在八樓打開,她的眼角瞄到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康哲行家門口,這個背影她很熟悉,他的額頭靠著鐵門,手死命的按著門鈴,那刺耳的聲音令人不舒服,但是他似乎毫無所覺。
她不該理他,但是腳步卻硬生生的停住。「康、康……康先生還沒回來!」
古奕恩背對著她,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手還是持續按著門艷。
唐可欣遲疑的移動腳步,顫抖的伸出手,輕拍了下他的後背,重複道:「康先生還沒回來。」
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久,他才鬆開按在門鈴上的手,腳步蹣跚的轉過身,眼神銳利的瞪著她。
看到他的表情,她倒抽了一口氣,連忙想要退一步。
但是他的動作更快,一把就拉住了她,「又是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她多希望在他面前的時候,她可以不要表現得像個大舌頭般講話結結巴巴,但她就是沒辦法。
他身上傳來濃郁的酒味,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要推開他。
看著她的神情,古奕恩眼神一冷,「討厭我?還是怕我?所以每次看到我就只想逃。」
她一點都不討厭或怕他,相反的,她每次看到他,心就不自覺得想要靠近他,只是理智卻要她離他離得遠遠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種心情,卻也單純的不想讓他討厭她。
他神色帶著一絲憤怒的審視她,「你到底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打掃工作做了一天還做不完?」
她瞄了自己家門一眼,「我住在這裡。」
第3章(2)
古奕恩閉了下眼,覺得頭在暈眩,胃在翻攪,卻依然沒有鬆開緊箍著她的手,僅是閉眼靠在門上。
「對……」他喃喃自語,甩了用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你說過,你住在八樓。」
唐可欣擔心的看著他,「古先生,你還好嗎?」
「死不了。」腳步踉蹌了一下,他的酒量一向不好,幾杯黃湯下肚就令他頭暈目眩。他鬆開了手,突然斥道:「滾!」
她連忙伸出手扶著左搖右晃的他,卻不敵他的重量,兩個人一起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裝著義肢的腳受到了衝擊,痛得幾乎令她飆淚,但她還是急著先問跌在身旁的他,「你沒事吧?」
他沒有回應,甚至連看都不看她。
唐可欣一隻手撐著牆壁,吃力的爬起來。
古奕恩沒有費心試著起身,只是一動也不動的垂著頭坐在地上。
他冷漠的態度擺明了不要她理會他,但是她實在無法放他一個人孤伶伶的坐在這裡。
她一手扶著牆壁,一手堅持的向他伸去,「起來,你要等康先生的話,就到我家去等。」
他依然沒有動作,儘管知道此刻坐在地上的自己像個呆子,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現在看起來像什麼。
突然之間,他覺得好累、好累……
從小到大,他總是努力符合父親的期待,即使他從不認為自己高尚,卻得要維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囡為他失去了母親的愛,不想要再失去父親的關懷,但為什麼到了今天,他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情感?
「起來!」
古奕恩緩緩的抬頭,眼神冷淡。
唐可欣的心跳加速,卻依然沒有一絲退卻,堅持的對他伸著手。要不是她的腳不方便蹲下來,她一定會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起來!」她又重申了一次,這次語氣加了一絲強硬。
他對她皺眉。
「我再說一次,」她命令,「起來!」
他嘲弄的揚起了嘴角,「你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若你再不起來,我會更不客氣。」她的表情嚴肅,表達她有多認真。「你不是說做人要有勇氣表達想法,不然活該活得卑微嗎?」
沒料到她會拿他的話堵他,他伸出大掌,用力握住她的小手,低聲喃道:「有趣。」
唐可欣看到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用力的一拉,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摔在他身上。
她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懷中離開,但是他卻緊抓著她不放,她只能氣急敗壞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你為什麼要管我?」他拖長聲調,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你喜歡我,是嗎?」
他的話使她的心一突,小臉一下子漲紅。
「你瘋了!」她掙扎得更凶,拚命的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古奕恩沒有如她的願,他的頭雖因酒精而暈眩,但雙手卻始終緊抓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