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惱的握住她的肩膀。「我想娶你的心意是真的,這點你絕不可以否認。」
她怔了一下,推開他的雙手。「我現在沒辦法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
「如果不是真心想娶你,我大可以用其他方法壓下那篇報導。」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沒有興趣配合你。」
「你會配合,我們的婚禮一定會在一個月後舉行,即使我必須向所有人道出我們在美國發生的事。」
「你……」可惡!她都忘了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
「我說過了,屬於我的,我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盡全力守護。」
事情都變這樣了還守護什麼?「你幹麼不去找別人?這世上有很多女人樂意配合你!」
「可是,我只要你!」
她的心微微一震,連忙撇開頭,冷硬的道:「我完全不想跟你扯上關係。」
「當在美國相遇的那一刻,我們兩個已經扯上關係了。」
「……如果你不怕我逃婚,讓你變成笑話,你就按照計劃舉行婚禮好了。」雖然她認為威脅別人是很卑鄙的行為,可是坐以待斃更痛苦。
他信心滿滿的搖了搖頭。「你不會逃婚。」
這個男人的反應真是令人生氣。「我想怎樣就怎樣,絕對不會考慮後果。」
「你會,你很在意父母親、很在意家人,你絕對不會逃婚。」
她聞言一怔。是啊,雖然個性有點衝動,但她一直期許自己將來可以接下老爸的棒子,成為守護章家的那棵大樹。也許是因為老爸將她當成兒子養育,她對家人的責任心特別重,絕不容許家人受到傷害,這樣的她,的確是不可能丟下家人一走了之。
這種情況真是令人挫敗,沒辦法抗議,只能認命接受他的安排擺佈,她真的很不甘心。不能逃婚,她還能做什麼?
「你一定會成為我的新娘,在最短的時間內,而且誰都不能阻止。」他無比堅定的說。
章家盼張開嘴,可是話到舌尖,她又打住了。如今為了壓下他和藍艷之的緋聞,他完全無法溝通,即使她說破嘴皮子也沒有用。
第6章(1)
翻過來、翻過去,章家盼睡不著就是睡不著。
這是當然,昨日在外頭鬧得風風雨雨回家之後,她就待在房間裡,哪兒也不去。
待在房裡只能睡覺,可勉強睡著了,夢裡卻交織著邢若城和藍艷之的影像,根本沒辦法好好睡。就這樣,她睡睡醒醒,最後連睡都睡不著了。
歎了一聲氣,她乾脆起身,打開房間的電燈,看了一眼床頭上的鬧鐘,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了。
回到床上,她屈起雙膝,抱著雙腳貼在胸前坐著。
她很生氣,這不難理解,畢竟是被人利用了,可過了一天也應該氣消了,因為生氣沒有用,而且她的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沒理由一直陷在其中……
老實承認吧,此刻她的感覺並非生氣,而是難過居多。
為什麼這麼難過呢?反正他和藍艷之是情人還是朋友,她根本不在乎,只是被人利用的感覺實在差勁透了……真的是因為這樣子嗎?
沒錯,她喜歡凡事算得清清楚楚,就連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這樣比較不會有心結,可她並非是那麼小氣的人,若幫助人家只是舉手之勞,她當然不會太計較,那麼,她就把這次的利用當成是幫助好了,這樣很快就可以釋懷了,不是嗎?
是啊,但她不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整個思緒一直糾結,就是無法想開。
不,其實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不願意承認——原來她竟然那麼在乎自己對他的意義,不希望自己只是一顆被他利用的棋子。
叩叩叩!
章家樂的聲音傳了進來。「盼盼,二姐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章家樂打開房門,端著晚餐走進房間。「我聽說你從昨晚到現在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
章家盼將彎曲的雙腳伸直,努力打起精神。「二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因為好想吃老媽煮的咖哩飯,就忍不住跑回來了。」章家樂將晚餐放在旁邊的梳妝台。「不管有沒有胃口,多少吃一點,否則病倒了,你可以拖延婚期不當新娘子,爸媽卻會擔心得白頭髮都跑出來。」
「我不會用生病這種方法拖延婚期。」她下床坐到梳妝台前面的椅子,拿起湯匙,心不在焉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咖哩飯。
過了一會兒,章家樂小心翼翼的開口,「我都聽說了,邢若城已經召開記者會,表示藍艷之只是他在美國讀書時認識的朋友,兩人偶爾一起吃頓飯,確實沒什麼大不了。」
她悶不吭聲,記者會上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縝密的算計,當真的人是笨蛋。
「我聽說他還在記者會上宣佈你們的婚事,希望藍艷之的事到此為止,免得你不高興,一個月後不嫁給他,他就慘了。」
這種話聽了更令人生氣,她可以不嫁給他嗎?
「我看過雜誌的報導,其實從照片看起來他們只是一起開心的吃飯,並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是記者故意將情況寫得很曖昧,這樣才可以增加雜誌的銷售量。」
她不想再生氣了,可是卻越聽越火大,忍不住脫口大吼,「我根本不在意!」
章家樂略微一頓,小小聲的說:「我看你氣到快爆炸了。」明明很在意。
斜眼一瞪,她更大口大口的吃著咖哩飯。
章家樂看得膽戰心驚。「你最好吃慢一點,這樣子很容易噎到。」
「咳……」章家盼真的噎到了,趕緊拿起一旁的綠茶灌進嘴裡。
「我就說嘛,最好吃慢一點。」章家樂輕輕拍打她的背。
呼吸終於順暢,章家盼也沒胃口了。「我不想吃了。」
「我閉上嘴巴不說了,你趕快吃吧。」
「我沒有胃口了。」
章家樂自責的輕打一下自己嘴巴,真應該等盼盼吃完飯再發表意見的,不過既然說了,那她索性一吐為快。「我實在不懂,你幹麼生那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