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哦?」領頭那位突然開口,語氣輕佻。
「男朋友?很帥嘛。」
楚恆臉色一沉。
顏雅淇拉得更緊,小小聲說: 「不要理,快走。」
沒想到——
「不介紹一下嗎,小淇?」那幾個男人乾脆停步了,流里流氣地上下打量著楚恆,「怎麼了,在男朋友面前,不好意思介紹表哥?」
「我們不是那種表哥——」語氣曖昧下流,說著又是一陣哄笑。
楚恆詫異了,濃眉一挑。
這些人……真是她的表哥?還剛好在這裡遇見?
無論如何,他們看起來並非善類,而且並不友善的樣子。楚恆毫不猶豫地擋在她身前。
這一切,只能說,太詭異了。
第4章(1)
那天晚上,他們又去了酒吧。
遇到那群「表哥」之後,顏雅淇變得非常沉默,甚至,有點沮喪的樣子。
楚恆不是年輕小毛頭了,主業之外又有副業,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練就觀察跟鎖定目標的能力。這位小姐跟那群男人的氣質迥異,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但看她這個樣子,和他們關係絕對匪淺。回程一路上她認真幫他開車,他也一路認真的在思考。
在診所門口停車時,大王突然開口下令,「開去小鬍子那邊。」
「啊?要過去?可是今天是週六耶。」這段時間的接送以來,她對他的行程也很瞭解了,周未通常是酒吧很忙的時候,他不會過去添亂。但今晚——
「去吃點東西,我餓了。」
顏雅淇依言開動那輛性能極好,開起來是一種享受的漂亮BMW,開著開著還是忍不住進言:「要吃飯,就找家餐廳好好吃一頓,酒吧是喝酒的地方吧?」
「你是在批評我店裡的食物?」又是那個略帶調侃的挑眉。
「還是,要約我去吃飯的意思?」
沒反應。本來以為至少會被瞪一眼的。
「小鬍子那邊的咖哩飯很好吃,我們特別請來的大廚做的,絕對超越一般餐廳水準。你沒吃過,不要亂批評。」他閒閒說。
然後一停車顏雅淇就被抓下去了。因為大王要她體驗超好吃的咖哩飯,不准她回家。
吃飽喝足了,小姐的精神還是沒回來。還好她的臉長得好,不講話時完全沒有臭臉的危機,而是有點發呆的傻樣,比平時伶俐靈活的模樣更可愛。事實上,楚恆好幾次差點伸手去推她或捏她一把,尤其是那圓潤得剛剛好,看起來質感絕佳的……臉頰。
「顏小姐心情不好?」酒保在百忙之中還過來招呼她,親切詢問:「明天是週日不用上班,要不要來點好喝的調劑一下心情呢?老闆會請客的。」
話說楚老闆就坐在旁邊,聞言只閒閒看了大膽發言的酒保一眼,沒說什麼。那就是默許了。
他們老闆看似多金,但完全沒有奢華作風,開診所每筆收支都親自看過,清清楚楚;而開酒吧也絕對不當大爺、冤大頭,沒有隨便請人喝酒這種事。楚恆定下的規矩是非常明白而嚴格的,所有員工都知道。
但笑嘻嘻的酒保超愛挑戰界限;這次,成功越界!
應該說,是這個今晚有點閃神的顏小姐,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越界成功了。
顏雅淇也沒有反對。她已經暫時關上了對外交流的那扇門,靜靜待在自己的世界裡,等待烏雲過去,或是情緒平復。
當那杯顏色清爽的調酒放在她面前時,她就乖乖的喝了。
「咦?真的喝了?」小鬍子酒保撫著自己的下巴,深思地看著她。
「你——」正在翻閱報表的楚恆警覺地抬頭。她習慣喝白開水,突然給她太多酒精可不行,屍體就是這樣一步步造成的。
「很淡,不用擔心。」酒保笑著幫老闆倒了一杯威士忌,「老闆你也喝一點吧,今天週末,輕鬆一下。」
「週末就不用工作?」他扯了一下嘴角。週末他的工作依然堆積如山。不過他也接過了酒保遞過來的水晶酒杯。
「你最近很大方的樣子,這個月店裡的報表看來會很精采。」
「不會的,老闆。顏小姐很節制的。」酒保說了意味不明的一句話,又去照顧週末夜來放鬆的男男女女了。
才跟酒保講這幾句話的光景,一回頭,顏雅淇面前的調酒居然已經空了!
「再來一杯可以嗎?」她滿懷希望地問。
「不行。」老闆拒絕。開什麼玩笑?
「我有錢哦,你看。」她默默從巨大的肩背包裡拿出皮夾,放在桌上。
「說不行就不行。」
「為什麼?這個很好喝啊。」圓圓的眼晴倒還是很清澈,專注望著他。
楚恆覺得頭開始有點隱隱作痛。她該不會也是那種不碰酒則已,一碰就會追著酒喝,俗稱會發酒瘋的人吧?看起來不像啊。
但……哪有什麼像不像的,外表印象根本不准;他一開始也以為她是那種愛玩愛喝酒,服裝乃至於生活品味不高,會穿塑膠夾腳拖鞋到處走的女生。
「再給我喝一點嘛,我想喝。」她靠過來,輕輕挨在他身邊。
他整個人緊繃起來,剛剛喝下去的一小口威士忌突然衝上腦袋。
見鬼了,所以說酒不能亂喝就是這樣。楚恆一聲不吭的把她面前酒杯拿走,沒收。
結果她手腳更快,趁他閃神之際,面前的威士忌酒杯已經被她拿走。
「等一下——」
一仰頭,顏雅淇已經把那杯他才啜飲了一口的醇厚威士忌加冰給一飲而盡。
喝光了?真的喝光了?酒保倒給他的一定是十八年起跳的威士忌,通常都是新進的好貨讓他監定,連他自己都頂多喝個兩三口,而且是花整個晚上優閒地,慢慢地品嚐,這位小姐當水一樣大口喝光?
楚恆俊臉已經拉了下來,表清沉冷,好像下一秒就要下令斬誰的頭一樣。
「你講不聽是怎麼回事?叫你不要喝——」
「我沒問題的,很好喝耶。」剛喝了烈酒的她沒什麼異狀,不過,精神上似乎放鬆了,臉蛋也湧上了淡淡紅暈。她還是靠在他身邊,很無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