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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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說了一大堆,她再傻也猜得出他在試探她什麼,但這根本是多餘的。她不想被牽扯進宮廷鬥爭之中,誰要當皇帝、誰要得寵都與她無關。

  可悲的是,在映春城的百姓到底有沒有人在乎!

  巳太一微揚眉,瞧她似乎沒撒謊,心微寬,放軟口氣道:「歌雅,我只是擔心你,太子擅長用無害的笑蹚贏得好感,再從中得到好處,之後便棄如敝展,一如他現在對待皇后這般,你可要當心。」他說得語重心長。

  「多謝慶王爺的忠告,我記住了。」察覺自己的語氣太冷,她也軟了口氣。

  「時候不早了,慶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

  「如果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

  「我知道,多謝。」

  送走了巳太一,她仍繼續坐在攔桿上等待,壓根沒發現有雙眼正瞅著她,但那人終究沒有現身,腳跟一旋返回太子寢宮--灼陽殿。

  而她,癡癡地等,等過一夜又一夜。

  直到一天,打從掌燈時分便開始下雨,她不由得求著雨趕快停。然而這雨卻像是在和她作對,越下越狂,毫不消停。

  雨不停,他恐怕沒事也不會到蓮池曲廊上吧。

  「太子妃,皇上差人賞了一把琴呢。」蘇璘抱著一把琴從寢殿外走來。

  她倚在窗前,瞧了一眼,心知那把通體烏亮的琴絕對是把絕世好琴,但她沒興趣碰。

  「太子妃,你瞧瞧,這可是進貢的琴,是有名的琴師伊和弦特地獻給皇上的,這底座還有他的落款,聽說他造的琴是無價之寶,外頭叫價萬兩還買不到呢,但皇上竟把這琴賞給太子妃。」蘇璘笑得眉飛色舞,活似這恩寵是給她的。

  梁歌雅懶懶地看著她。

  「蘇璘,這幾日太子可有回東宮?」

  蘇璘神色變了下,隨即又揚笑道:「皇上這陣子龍體微恙,交代了些朝堂上的事讓太子辦,太子自然是沒回東宮,太子妃不用心急,太子這是替皇上分憂解勞,是好事。」

  她在乎的才不是太子如何,就算真如慶王所說,皇后母子翻臉成仇也不關她的事,她想知道的是--「因為太子沒回宮,所以朱太傅也沒進東宮?」

  這是這陣子太子妃第三次這麼問了,蘇璘微微起疑。

  「太子妃是否太在意朱太傅了?」忍不住問出口,想想又覺得不對。

  太子妃沒機會遇見朱太傅才是,但太子妃的反應又著實古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為免被蘇璘看出端倪,她起身接過琴,往錦榻前的小几擱下,纖長的指隨意撥過。

  「太子妃,這盒裡裝的是珠貝打磨的義甲。」她趕忙再將一隻盒子遞上。

  梁歌雅接過手,裡頭珠貝打磨得薄透,可以想見撥弄琴弦時那聲音有多情脆。想著,她便戴上義甲,右手輕抹弦,琴音脆亮繚繞如珠玉落盤。

  她左手按弦,右手挑撥抹刷,瞬間自成一曲,那琴聲鏗鏘有力,宛如戰馬出征,旋手一抹,出征的號角忽響,雙手一靜,萬物俱寂,右手再輕攏慢捻,恍似戰事起,兩軍對峙,正一一試探彼此,隨即琴音急刷成雨,亂撥如風,猶若千軍萬馬齊發,聽得蘇璘心口一顫。

  待一曲結束,她還回不了神,彷彿真上了一回戰場。

  「蘇璘?」瞧她傻愣愣地沒吭聲,好笑喚著。

  「太子妃竟有著超群的琴藝啊……」她激動得不能言語。

  原以為交把琴給她,不過是給她打發時間,隨便撥弄好玩,沒想到看似野馬的太子妃,竟有這等琴藝。

  「我娘的琴藝才叫一絕。」她依舊笑著,隨手撥著琴。

  「我有些生疏了。」

  雖說她喜歡習劍練棍,但一些姑娘的才藝,除了女紅外,娘全要她學足,所以她琴棋書畫自有一定的水平,但在鎮朝侯府什麼都沒有,只好練練棍,排解太過空閒的時間。

  「這哪生疏了?太子妃要是在下個月的秋賞宴上露一手,肯定要嚇死一些嬪妃。」

  她蘇璘待在宮中近三十年,什麼樣的琴聲沒聽過,由她口中道出的,自然是最公允的。

  「百花宴?」

  「是啊,本該前兩日舉辦的,但因為皇上龍體微恙延到下個月,依照宮律,後宮嬪妃和太子、王爺都得列席,即正是嬪妃們使出絕活,換得封賞的好時機呢。」蘇璘說著,已經開始幻想太子妃技冠全場的畫面。

  梁歌雅嫌棄地皺了皺鼻。

  她最不喜歡那種場合了。琴藝重在修身養性,要是拿來比較炫耀,未免太無趣。

  兩人再聊了些瑣碎小事,蘇璘便先行告退。

  看著雨勢不停,梁歌雅心煩地撥著弦。

  一點一挑,一抹一刷,琴音低鳴如泣如訴,曲音婉轉,如穿雲霄,驀地一切靜止,彷彿凌駕高處難覓去處,猶如眼前的她,但心思一轉,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生苦短,作樂須盡歡,她不貪榮華富貴,只貪怡然自在,心無一礙,自得喜樂,她不要庸人自擾,要靜心沉定,一旦慌亂,只會損人害己……

  「一絕的琴音。」

  那熟悉的噙笑嗓音傳來,她猛地抬眼,竟見他就在窗外,她趕忙將琴擺好,驅前看著他問:「太傅,你的傷可還好?」

  第六章 原來非太傅(1)

  一聲太傅讓巳九蓮的臉色微僵,但一會又掀起自嘲的笑。

  「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是他順水推舟扮起太子太傅,可如今聽她這般喊他,真不是普通的刺耳。

  「說這什麼話,我這幾天一直擔心著你,就怕你的傷勢惡化,甚至夜夜到蓮池曲廊等你,卻始終等不到,教我急著呢。」她連珠炮地說著,不忘審視他的氣色,確定他臉色紅潤不帶病氣,才總算安心。

  「擔心我?」他噙著慵懶的笑。

  她等了幾夜,他是不清楚,可那一夜他本要現身,卻見巳太一到來,心底一惱就不想見她了。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我怎能不擔心。」她沒心眼地說,顯得理直氣壯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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