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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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你說呢?」他還是老話一句,把問題再丟還給她。

  「你……」她微揚眉,心想太子在皇上寢殿,而這時分會出現在東宮的,依照蘇璘向她提過的東宮成員……「你是朱太傅?」

  巳九蓮眸色不變地反問:「何以見得?」

  「蘇璘說過,能夠自由出入東宮的只有六品庭尉和太子太傅,而你瞧起來不像個武將,所以肯定是太子太傅。」她漾笑猜測著。

  「好個聰穎的太子妃。」竟把他誤認為朱和鱗。

  「你怎會知道……」話未說完,她暗罵自己笨。這事還需要問嗎?他既是在東宮當差,冊封太子妃一事他豈會不知道?笑了笑,她轉了個說法。

  「那天,謝謝你幫我。」

  儘管她終究沒能離開鎮朝侯府,但他沒驅趕她下車,這點是讓她擱在心上的。

  「幫有什麼用?最終你還是回了鎮朝侯府,甚至嫁進東宮,是否有些後悔那天沒走成?」他笑得傭邪,往玉欄杆一靠。

  她乾笑著。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當時那情景我根本就走不了。」

  「因為你心軟,所以走不了,而這回你深思熟慮,清楚孰輕孰重,所以又心軟嫁進了東宮?」他就喜歡她這性子。

  天底下最好操控的,莫過於良善的人。

  「心軟嗎?不如說是隨遇而安吧。」其實她想過要逃,可蘇璘就是不給她機會……

  不過,事己至此,她不再往後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何以認為我是心軟嫁進東宮?」

  「一個想逃出鎮朝侯府的人,怎會想嫁進東宮。」

  梁歌雅定定地看著他。他像是把她看穿似的,不過用逃來形容她想回映春城的心情,這字眼也下得太重了。

  「我是不想進東宮,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她人都在東宮了,還能如何?

  「說到底,是你命中注定得嫁進東宮。」

  她搖頭笑道:「不,這世上只有執迷不悟,沒有命中往定。」

  巳九蓮微詫地看著她,總覺得她的想法出奇。

  「執迷不悟?」

  「嗯,因為看不透,所以一再執迷強求。」

  被她挑起了興味,巳九蓮雙手環胸地瞅著她。

  「聽聞護國公夫婦鶼鰈情探,蔚為佳話,難道你認為他們不是命中往定成為夫妻,而是執迷不悟?」

  「是。」她不假思索道:「所謂執迷就在一念之問,端看用在何處,一念西天,一念地獄,而這份情,是我娘執迷強求而來的,當年要不是我娘驚世駭俗地跑到映春城,我爹又怎會迎娶她?」

  「照你這說法,你也認為你娘的行徑確實是失德敗貞?」

  「不,我以我娘為榮,她願意為愛遠走千里,勇敢不畏世俗的陋習成規,可敬可佩,所以說沒有任何事是命中注定,這是我娘求來的姻緣,感動了我爹,兩人才結為連理。」她笑了笑抬眼。

  「你說,哪來的命中注定?緣分取決於人心,是吧?」

  巳九蓮一怔,定定地審視她半晌,直到她面有赧色地轉開,他才低低笑開。

  「有趣的太子妃。」

  這道理他還是頭次聽說,但確實是打進他心坎裡。

  就如他,得太子之位並非命中注定,而是他多方學習,廣納人才培養實力,再加上明察暗訪,找出貪污弊端,才能獲得父皇的賞識。他是努力過才得到代價的,一分一毫都靠己力攢來,並不是老天賞給他的。

  「有趣嗎?」那爽朗低笑聲教她不由得盯著他。

  真不是她要說,這人長得真是好,尤其當他笑瞇眼時,流動的光痕像是會勾人似的。

  「有趣。」他不覺笑柔了眼。

  「那麼,你想自己和東宮有多少緣分?」

  她雖然良善,卻不是個眼光短淺的名門閨秀。她有想法,知進退,這樣的她留在身邊,只要能夠讓她一心向著他,絕對是枚活棋。

  「看有幾分緣分便待多久,不是嗎?」

  「想出宮走走嗎?」他突道。

  她一愣,眉頭微揚。

  「帶我出宮,你可會出事的。」

  「如果我說不會呢?」

  「我……」

  「你可見過將日城的夜市集?」他引誘著,看她雙眼發亮,他唇角勾得更斜。

  「從望南道直到三重門,那一長條街越夜越熱鬧,別說什麼稀奇古玩,重要的是,那兒有家商舖專賣雜芋餅……」

  「雜芋餅?!」她忽地嬌呼。

  雜芋餅是映春城的名食,用曬過三日陽光的待產紫芋切絲,和著粉先蒸再煎或炸,咬上一口,外酥內軟,唇齒問皆是紫芋芳香。後來有的還加上其他餡料,可做成甜的或鹹的,在映春城那可是家家戶戶都會的一道餅食。

  她已經好久沒吃過了……

  「還有一道俘水千層酥餅,聽說製作程序繁項,一塊扁平的餡餅得來回琳桿過數十遍,一層一層的迭,炸過之後,可以配粥或配湯,咬上一口,那青蔥和豬肉餡會嘖漿而出,再加上炸得酥脆的餅皮,抱過粥或揚,酥嫩軟綿,吃過的都讚不絕口。

  「聽說那店家就是打從映春城來的,所以口味極為地道。」頓了下,巳九蓮好笑地看著她一臉饞樣。

  「想吃嗎?不需要緣分,只要你心動了,我就帶你去品嚐。」

  在央求父皇指婚之前,他派人查過她的事,查到的不多,只知她在鎮朝侯府儼然像霧氣般,毫不受重視,是不至於像奴婢,但只好過不需要幹活而已,一個曾經榮耀加身的護國公之女,沒有半點心高氣傲,更沒有怨天尤人,不是認命,而是隨遇而安。

  說明了她凡事不強求,走得了就走,走不了就留。她像水一般,溫潤卻也堅硬無比,但這樣的她,總有割捨不下的小小慾望吧。

  回不到魂牽夢縈的故鄉,藉故鄉的吃食安慰也不錯。

  梁歌雅垂著長睫,想像那浮水千層酥餅就擱在酸辣揚上,而手上正拿著雜芋餅……

  天啊,這人為什麼要這樣誘惑她?

  「當然,這兩樣餅食都能包進宮,不過呢,你也該知道這類的食物得在鋪子吃,才嘗得到剛起鍋時的好滋味。」他再下一城,不信她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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