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笑得苦澀。
「許是那宮中充滿算計和惡意,教我不知該相信什麼,最終還是懷疑了你。」
是雲良說得繪聲繪影,才教她一時信了。
「不回去了,咱們不回宮,就待在映春城。」他反抓著她的手迭聲道,彷彿比她還厭惡宮中的生活。
「詐死的計劃未不及施行,咱們真能待在這兒?」她笑歎。
「我可以向父皇請命,我不當太子,讓我鎮守在此。」
「皇上會答應嗎?」她不那麼樂觀。
如果迎她為妻,依皇上想彌補梁家的心態,再加上他假神諭之名救了滿城百姓的功勞,他的太子之位這下是更加穩固了,既為太子,又怎能遠守邊境?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總有辦法的。」
「不管在哪,我都跟定你了。」
「歌雅……」他又驚又喜。
「這是真的嗎?」
她輕歎口氣。
「可你要答應我,這輩子就只能有我這個妻子,我梁歌雅絕不與人共侍一夫,你要記牢了。」
「我巳九蓮這輩子只有你這個妻子,若是違誓,不得好死。」他伸手發著毒誓。
梁歌雅抽來掛在花架上的干布巾,拭乾他的雙手。
「我幫你上藥,會有點疼,忍著點。」她拿起金創藥,往他手上輕撒。
他哪裡感覺得到痛,眉眼帶笑,一雙眼瞅著她。
「幹嘛一直看著我?」不用抬眼也感覺得到他灼熱的視線。
「我怕一閉上眼,你又不見了。」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拿了另一條布巾拈了溫水,拭去他脖子上的血跡。
「真的是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一直擱在你的身上嗎?該是我擔心你才是,何時輪到你擔心我了?」
「我擔心我行差走錯,你又丟下我。」瞧她拿了藥撒在他咽喉傷處,他趕忙阻止。
「別。」
「那傷好不容易收口,就連癡都快掉了,被你這麼一挖,又是血肉模糊一片,不上藥,你是想等死嗎?」瞪著那傷口,她真不明白他怎能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簡直是不要命了。
「這傷是老天爺的懲罰,我不要它好。」
「你得罪了老天爺嗎?老天爺為何要罰你?真要說,你也只有錯待我,就算要罰,也是我罰你,老天爺憑什麼越姐代有。」好說歹說,瞧他還是不肯鬆手,她乾脆起身。
「隨便你。」
「歌雅!」他連忙扣住她。
「我怕這傷好了,老天要是把你給收回,該怎麼辦?」
「老天不收我,這天底下會收我的也唯有你了。」
第二十五章 幕後的黑手(1)
「我不會!」
「那不就得了。」她無奈歎口氣。
「你要是不讓我照顧,我可是要出門了,今晚地動多少還是有人受傷,說不準人手正不足,我得去幫忙。」
「我也需要人照顧。」他低聲央求,像個揭求關愛的孩子。
「就照顧你一個……映春城百姓再重要,在我眼裡,也抵不過一個你。」她好笑地拉開他的手,拿藥輕撒著,一邊囑咐。
「我警告你,別再給我弄到傷口,要是這傷口不收口,我跟你沒完沒了。」
「我知道。」
上好藥,拉著他到床上躺下,她隨即又起身。
「上哪?」他連忙扣住她的手。
「我要沐浴,水都涼了。」她皺皺鼻。
「我渾身髒,不舒服極了。」
他放開手,瞧她走到屏風後,房內的燭火將她玲瓏的身段沒照在紗制屏風上。
忘神看著,直到一道女聲拉回他的心神——
「巳九蓮,給我回去躺好。」
他這才驚覺自己已經走到屏風前。屏風高度不過到他頸間,美人沐浴的迷人景致全都映入眼簾。
「還看!」梁歌雅雙手環在胸前,蜷縮在浴捅裡。
「巳小九!」
巳九蓮低低笑開。
「小九嗎?」
「對,你就是巳小九,再不聽話,我可要生氣了。」她羞窘的警告著,可氣勢卻弱得要命。
「那你快洗好了嗎?」他乾脆靠在屏風上問,壓根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你退開,我就可以洗快一點。」
「可惜我一身傷,否則我真想與你共浴。」
「就算你沒有一身傷,我也不會與你共浴。」
「為什麼?」
「你非得站在那兒和我聊天嗎?」
「我在等你。」
「到床上等!」她沒好氣道。
巳九蓮聞言,眸色轉深。
「嗯……這建議聽起來很不錯。」
梁歌雅不解地看著他,直到看見他玩味的目光,這才明白過來,嬌俏小臉羞紅似火。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巳小九,不准笑,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這人剛剛還惶恐不安,結果現在心一定下,馬上露出本性,不欺負她,他心裡就是不痛快!
「不知道。」他搖搖頭。
「你……我要生氣了!」
「嗯,生氣的模樣也很美。」他由衷道,視線往下。
那視線像是他的大手,撫過她的頰,落在她的鎖骨上,甚至逐漸往下,撫過她每一寸芳肌,教她渾身發熱著。
梁歌雅不由得想起無數個夜晚,他們在寢殿大床上一再纏綿,毫不膺足地渴求對方。
體內一陣躁熱竄起,她乾脆把臉也沉進浴捅裡,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歌雅」
急喝聲伴隨著腳步聲讓她趕忙探出頭。
「別碰水!」他站在浴桶邊,只差一點點就要出手將她撈起。
「別嚇我。」
她愣了下,瞧他臉色慘白,知道那一晚,受創的並非只有自己。
「小九,幫我拿大布巾過來。」為緩和氣氛,她俏皮地使喚他。
「小九遵旨。」他立刻從花架上取來大布巾攤開,等著她沒懷送抱。
她是注定贏不了這個大魔頭。梁歌雅不禁搖頭,快速站起身,等著他拿大布巾將她包覆,豈料他只是睇著她,動也不動。
他的視線灼熱,包圍著她。
身上每一處都像是烙下了他的印記,她羞惱低喊道:「會冷啦,大布巾給我。」
他這才用大布巾將她包覆,輕而易舉地抱她出浴捅。單手環抱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走回床邊時,再順手抓了條布巾,輕柔地拭著她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