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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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吧?」她神色緊張地看著他。

  花借月大手撫上她的臉。

  「歌雅?」

  「是。」

  「溫的……」他呢喃著,笑了,雙眼空洞、失焦,看著她卻又不像是看著她,彷彿陷在夢境中未醒。

  梁歌雅微皺起眉,反抓著他的手。

  「天氣這麼熱,當然是溫的。你還在作夢嗎?」

  難道他是夢到她死在蓮池?

  他怔了下,這才像是情醒過來,睇著她,趕忙收回手。

  「抱歉,我……」

  「夢遊?」她替他找了台階。

  「是啊。」

  「沒事吧?」本以為他夢遊的毛病是騙她的,如今看來,他似乎真有些問題。不曾看著入睡的他,不知道他原來深受夢債所擾,那破碎的呻吟教她的心隱隱發痛。

  「沒事。」他笑著,卻比哭還難看。

  剛剛他夢到老天又把她收回,不管他怎麼求,她還是渾身冰冷……好可怕的惡夢,真實得讓他恐懼不已。

  瞧他爆出一身汗,無力地躺著,她擔心的坐起身。

  「傷口疼嗎?」

  「不疼。」就是不疼,他才怕。

  她晚他一眼,乾脆動手解開他衣衫,卻發現他連布巾都沒裹上,而那傷口看似已經結癡,她輕撫著。

  「真是不疼?」如果不疼,為什麼他爆出一身汗?就像是之前旭拔替他上藥時,難以忍受那痛楚的他總會冒冷汗一樣。

  他瞅著她,輕輕地拉開她的手坐起身。

  「沒事了,我回去睡了,擾醒你真是對不住。」

  瞧他真的瀟灑地離開小暖房,她本要喚住他,但繼之一想,喚住他做什麼?

  看他孤絕的背影、踉蹌的步伐,最終她還是閉上嘴,就怕喚住他,會被他發現她也擁有記憶,一旦讓他知道這點,恐怕只會更愧疚難握……可是,他剛剛的夢吃像求著誰別帶她走……他到底作了什麼夢?

  再見他,他的意氣風發、放肆囂狂似乎全都不見,到底是什麼改變他?那之後宮中到底發生什麼事?

  而回到隔壁房的花借月,沒躺回錦榻上,反倒推開門走到露台上,情晨的風強勁地吹拂厚重的雲層,靛藍的天空染著一抹弔詭的鮮紅,那血似的顏色,加深了他的不安。

  他的決定錯了嗎?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歌雅避開所有的災厄?

  他靠在牆上,眺望丹巖翠林,意外瞧見薛海站在底下的石板廣場上,不知道吩咐著什麼,士兵隨即領命而去,幾乎在同時,像是察覺他的視線,薛海抬起頭,他隨即退到牆邊死角。

  薛海,如果他沒記錯,他和孔家一向走得極近。當年他見過薛海幾次面,但那時他年紀尚輕,薛海應該是認不得他才是。

  無論如何,這個人他無法不防。

  一早,飯桌上,四雙眼睛不住地盯著未再著妝的花借月,而花借月老神在在,輕鬆自在地用膳。

  吃飽之後,梁歌雅便急著帶花借月下山,臨行前,她抱拳對著四位長輩道:「我先到城南辦事,到時候就請四位叔叔多幫忙了。」

  「路上小心。」石震拍拍她的肩。

  「嗯。」

  四人看著他倆策馬而去,被此對看一眼。

  「這姓花的小子長得真不錯。」石震撇嘴道。

  「美人愛美男,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薛海撥了撥一頭烏亮的發,開始話當年。

  「想當年我還在京哉時,心儀我的姑娘可以從城北排到……喂,我還沒說完,你們幾個傢伙走那麼快,會不會太失禮了?」

  「繼續作夢吧你。」完全不給面子,卜招貴啐了聲。

  另外兩人更是睬都不睬,腳步未停。

  待三人走遠,薛海才招手,要心腹上前一步。

  「通知七皇子,九皇子已在映春。」

  他壓低聲音吩咐。

  「是。」心腹隨即快步離去。

  薛海徐步走著,一邊輕搖著頭。

  雖然他不知道九皇子為何化名為花借月,但那張卸去白粉的膛依稀還有年少時的影子,加上那氣度他能夠確定,他就是九皇子巳九蓮。

  第二十一章 護國公神諭(1)

  兩人疾馬下山,從城西而進,再轉向城南,就見旭拔和持祿站在城門口,眼巴巴地看著每個進城的人。

  那神色,儼然像是最忠實的狗兒正等待主人的到來,梁歌雅看了不由得低笑出聲。

  以往沒機會接近他們,不曉得他們是什麼性情,但既然能讓他帶在身邊的,肯定都是他最信任的。

  「旭拔、持祿。」花借月縱馬靠近。

  兩人聞聲迅速回頭,持祿噴出兩抱淚,抽抽噎噎道:「主子,你也未免遲得太久,我倆整整在這兒站了一天一夜啊……」

  旭拔嫌惡地把他的臉推開,走到馬匹旁,查看花借月頰上的傷,低聲問:「爺,沒事吧?」

  「沒事。」他笑著回答,卻有些虛乏。

  「衛爺呢?」

  「他回城北的府邸,說要是等到爺,就帶你前往他府上。」

  忖了下,花借月回頭問著梁歌雅。

  「你意下如何?」

  「可我在想地動一事……」說真的,她對四位叔叔說得信心滿滿,可要怎麼向城南街坊說這件事,她還沒想好。

  「我有法子。」花借月噙笑道,「不如先找家你最喜歡的鋪子,要是你和那老闆熟識的話,就更好了。」

  「我每個都熟。」不是她自誇,拜爹娘所賜,加上她小時候喜歡到處串門子,這映春城從南到北,少有人不知道她是誰。

  「那就挑一家有在賣雜芋餅的鋪子吧。」

  「好。」她輕策著馬。

  「跟上。」

  花借月正要馬兒轉向,卻像是想到什麼俯下身,低聲對貼侍吩咐了幾句,旭拔聽完,正打算去查辦,卻見持祿噙著兩泡淚站在城門邊,不禁沒好氣的問:「你還待在那裡幹嘛?」

  「我腿麻了……」嗚嗚,拉他一把啦。

  「……」旭拔翻個白眼,回頭幾步,把他當麻布袋扛在肩上。

  一行人來到陸家食鋪,旭拔把持祿丟下,隨即去執行任務。

  時近晌午,店裡已有不少客人,店小二在大堂穿梭,而老闆娘一見有客人上門,立即揚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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