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暖床萬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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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留了個心眼,刻意把狀元改成進士,並非不信任擎曦的能才,而是擔心寶親王從中插上一腳,壞人好事。

  不讓擎曦當狀元不難,寶親王只要與皇上通個氣兒,誰第一、誰第二,不過是皇上一時高興的事兒,皇上應該不至於在這種小事上頭與寶親王對峙,但若想阻止擎曦考上進士,那就不容易了。

  聽說試卷是密封的,為防止考官作弊,考生連名字都不得留在卷子上頭,幾千份卷子裡,他還能正確找到擎曦的卷子,讓他名落孫山?

  李媚君本想說好,就去把人給叫來對質,可看著予月氣定神閒的模樣,又轉念想,後予月敢讓她父母來對質,定是有十足把握的,於是拋開此念頭說:「好吧,既然賀家與後家有約在先,我便退讓一步,同意賀擎曦在娶本郡主過門之後,再以平妻之禮迎你進門。」

  什麼?李媚君這還對她施恩了?予月心底很不舒服。

  李媚君那個非嫁不可的強勢,分明無禮突兀、寡廉鮮恥,可她一時竟找不到話回答,她沒辦法像李媚君那樣撒潑,更沒辦法粗魯、失家教地諷剎:搶男人搶到這等程度,郡主還真是教人大開眼界!

  四夫人聞言至此,再也忍不住脾氣。就不信賀家不娶,李媚君還能硬嫁進門,皇上嫁公主還得駙馬爺同意呢。她當自己是太后娘娘啊,連皇上都得聽她的話?

  「郡主這話可說差啦,婚事總要你情我願的,怎能強迫娶嫁?」

  「你情我願?要不要請皇帝伯伯下道賜婚聖旨,讓你們知道這婚事,究竟是賀府說了算,還是咱們王府說了算!」她往桌上重重一拍,怒視四夫人,不顧長幼尊卑。

  李媚君的狠話讓予月聯想起擎曦說過的——當今皇上以仁德為政,自然是不會做那些殘害手足之事,也許還會允些無關緊要的賞踢給寶親王添添門面……

  於皇上而言,一門婚事,會不會歸類於「無關緊要的賞賜」那部分。

  「王府肯結這門親事,是給賀府長顏面,千萬別給臉不要臉,老爺子還是在賀擎曦回臨州之前好好合計合計,到底是敬酒好喝,或是罰酒滋味夠。」寶親王撂下話,銳利眼光射向予月,像錐子似地。

  賀老太爺一怒起身,賀四爺連忙阻在前面,說道:「王爺說的極是,但婚事還得看孩子的意思,待擎曦回臨州,我們會將王爺的美意轉告給他。」

  寶親王冷冷一笑。權力好不好用?當然好用,看見沒,有權有勢,天底下便沒有辦不了的事。

  「那就麻煩賀四爺,媚兒,咱們回去,靜待佳音。」

  他們方出門,賀老太爺氣急攻心,重重一掌打在桌上。

  「我活到這麼老,還沒見過那麼厚顏無恥的女人,賀家若娶李媚君進門,還怕不滅族。」

  四夫人憂心仲仲地望向予月,她心底亦是沉重。皇上會插手這等事嗎?誰也不敢下定論。

  擎曦離開後,久違的鬼兄弟們又回來了,紛紛擠在予月身邊發出不平之鳴。

  「沒見過那麼黏人的,又不是他家媳婦,日也纏夜也纏,把人家姑娘的名聲當成啥?」不平的鬼大嬸怨聲載道。

  「予月姑娘,賀擎曦那種霸道男子,你若是嫁進了門,還不知道要怎麼被欺負呢。」斯斯文文的鬼哥哥站在窗邊頗有玉樹臨風的味道。

  「我有多少話要同你說啊,偏偏那人天天在,真是礙眼。」瘦小的鬼弟弟抱住予月的腿說話。

  看來,不樂見她和擎曦在一起的鬼還真不少。

  「他又不是天天在,偶爾也會出門辦事幾天,那空檔你們自可以尋來啊。」予月小小聲幫擎曦說話。

  「何況你們幹嘛這麼怕他?他又看不見你們,不能對你們怎樣。」

  「你有沒有說錯話啊,你知道他是誰,是顆大太陽呀,誰敢惹他?他一個發威就能把土地秧苗、數千萬生靈給活活烤死,招惹他,我們還要不要投胎轉世?」

  太陽?擎曦前世竟然是顆太陽,難怪他全身熱烘烘的,脾氣躁得很。

  「行了,有什麼事找我幫忙的,一個一個說吧。」

  聽予月開口,大夥兒全樂了,老規矩,排成一行,像學生要到師父面前背書似地,她拿起紙筆,一個個登記。

  表大嬸要告訴她媳婦,金子她縫在小丫頭那件碎花棉襖裡頭,拆開就會找到,地契她怕人偷,用油紙包裹好,塞在床底下的牆縫裡。

  表哥哥始終記不起來,他考上舉人的那篇文章寫著什麼了,希望家人能在祭日時,連同冥紙一起燒給他。

  表弟弟捨不得阿娘,想問問阿娘,能不能再把他生回來,如果可以的話,他要趕緊去排隊投胎。

  她忙活好一陣子,將每個人的住處、家裡有什麼人問個清楚,再問一件旁人不知道的私密事兒,好取信他們的家人,再把信一封封整理好、打發他們離開後,起身準備拿到前頭,請阿爹派人幫忙。

  可是……一抬頭,她看見那位姑娘了,那位是鬼卻不像鬼的姑娘,一身淡綠色長袍,但袍子上沒有任何繡飾,不過她這回靠得夠近,清楚看見那腰間的爾玉,那是塊被一分為二的玉玨。姑娘似乎很喜歡茉莉花似地,發間還是綴著幾朵雪白。

  「姑娘,你有事想讓我幫忙嗎?」予月主動上前。

  「是,只不過現在你的力量太小……」她搖搖頭回答,「我呀文婉,十七歲,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喊我文婉姊姊。」她在笑,笑得溫婉可人,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隨她一起開心,只不過……都當鬼了,還能有什麼開心事兒。

  「喊你文婉姊姊?」她出聲問。

  「是啊。」

  很少鬼是純粹來同她套交情的,阿娘說人鬼殊途,不應該走得太近,可她老想著,能幫便多幫幾分,有什麼關係。

  可是文婉姊姊……既然自己力量太小,她為什麼不去尋別人,難道說,自己的猜測並非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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