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兩人同時笑了。
李薇薇又看了那邊幾眼,「你覺得,我要不要主動過去跟黎耀瀾說說話?」
「這我大概沒辦法給你意見,我對他又不瞭解。」
即將出道的藝人比較可能分成三種——
一是喜歡人家過去攀談,稱讚他,吹捧他,最好聽到有人說,我會買你的唱片,或者我會看那部戲,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另一種則是,不喜歡人家過度注意他,但如果完全不理他,他又會不高興,簡單來說,只要他心情不好,什麼都是錯的,會覺得你這什麼意思,你這什麼眼神,如此巴拉巴拉。
最後一種最麻煩,他們比較謹慎,會小心言行,習慣低調一點,對任何人都會以微笑,但不是禮貌,更不是心情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麻煩的地方在於,根本不懂他在想什麼。
主動打招呼雖然好,但萬一黎耀瀾是第二種,那不是很糟嗎,萬一他是第三種,那就完全毀了。
話說回來,沈家老太太跟沈家老娘一定沒想到,有天家裡的的獨生女會跟偶像的兒子同一班,世界真奇妙哈……
正當沈柚星腦內活動到最高點的時候,黎耀瀾突然轉過頭,兩人眼神對上,他似乎感覺到這兩個女生正在說自己什麼,於是微微一笑。
黎耀瀾有著很好的五官,以及脫俗的氣質,他微笑起來就像少女漫畫的男主角一樣,背後會出現閃光。
面對那樣的表情,李薇薇笑著感到有點暈,沈柚星想都不想就對他扮了一個鬼臉——看來是最不真心的第三種。
沈柚星跟黎耀瀾開始有交集時已經是十月的事情了。
學校十月重頭大戲︰運動會。
跳高,游泳這種單人項目最好選,排球,接力這類的組合賽也勉強選出,最麻煩的是居然有羽球跟網球的男女混合雙打。
不是雙打,是男女混合雙打。
相對於別班的沒有定論,E班倒是很民主的用十分鐘解決了︰抽籤。
班長是小童星起家的女生,到現在都可以在歌唱節目看到她,因此雖然平平都是十六歲,但她已經可以算是社會人士了。
而現在,這位社會人士非常霸氣搖了搖簽桶,「抽到什麼是什麼,不准賴皮不准換。」
底下有人舉手,「萬一是不會的項目怎麼辦?」
「學啊。」
一片生不如死的哀嚎。
「我說真的,哪天你真的出道了,有了通告,遇上不會的項目,你是去學,還是跟製作單位唉唉叫?」
大家不講話了,抽籤開始進行。
鮑布簽單時,總是有人尖叫有人大笑,儼然幾家歡樂幾家愁,而沈柚星就是愁的那一邊。
她抽到網球,還是男女混合。
另外一個千萬不要太認真啊,反正學校只是希望凝結大家的向心力,又不是真的要訓練奧運選手,大家隨便打一打就算了,她這麼懶散,萬一給她分到個凡事追求完美的隊友,那要她怎麼辦。
鬧烘烘中,一個好聽的聲音在問,「請問哪位是網球男女混合?」
沈柚星連忙舉手,「我!」
找到聲音來源,頓時傻眼,居然是黎耀瀾。
就在所有女生都羨慕她的氛圍中,他朝她走過來,伸出手,就像漫畫中的男主角一樣閃亮亮的說,「請多指教。」
沈柚星覺得一陣惡寒,她對這種假人最沒有辦法了。
上天為何這樣對待她啊啊啊啊啊。
面對那王子般的微笑,庶民很虛弱的表示,「其實我不會打網球耶。」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不愧是王子,什麼都會,但問題是她不想學,「這樣會不會太耽誤你的時間?你應該很忙吧。」
「當然不會。」王子說話的時候,背景一片玫瑰花瓣,「同學本來就該彼此幫忙不是嗎?」
不是啊,我不想欠你什麼,更不想成為女生們的眼中釘——雖然她對演藝圈沒有興趣,但慢慢也還是感受到一些微妙的氣氛,女生們都很喜歡他,尤其是小模派別的那幾個最明顯。
「有監於你時間寶貴,我建議臨場發揮就好了。」意思就是,當天隨便打一打。
「那怎麼行,就算做不到最好,也不能太差,盡力而為就是。」
哎喲,她就是不想盡力而為咩,她超討厭體育的,到底是誰規定要有運動會的啊,要增加向心力可以舉辦其他的項目呀……可惡。
就算再抗拒,練習還是開始了,而且更不幸的是,黎耀瀾就是她害怕的那種認真魔人。
「不是,移動的同時拍子就要準備好。」
「身體要轉。」
「姿勢要正確,才不會受傷。」
尼瑪,她現在知道為何網球比賽時,很多選手會雙手握拍,接球的瞬間還會發出吼叫,因為光是拍子就很重,加上球來時的重力加速度,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第幾次掉拍了。
又是「」的一聲——下手輕一點啊大哥,我是菜鳥耶,不要拿出那種定輸贏的架式好嗎?手抖成這樣回家沒辦法寫功課啦。
啊啊啊啊,「不行,我要休息。」
「才十五分鐘。」
「你手錶一定是壞了,至少有半小時。」
沈柚星不由分說的往場邊爬去,以一個疲憊的大字形仰躺來表示她的身心狀態。
黎耀瀾走到她旁邊,低頭看著她豪邁的躺姿,有點莞爾,「你才幾歲,怎麼體力這麼差?」
「你不累?」
「不會。」
「一點都不累?還有餘裕作其他事情?」
「當然,才打十五分鐘的網球而已,還累不倒我。」
「那太好了,拜託你去幫我買礦泉水,我走不動。」
聞言,黎耀瀾頓時無言,她挖了個坑,自己還開開心心跳進去——他到底是在炫耀什麼體力?
只是平心而論,倒也不討厭就是了。
走到室內網球場門口,又聽到她遙遠的吼聲,「不冰的哦。」
第2章(2)
她……很不一樣。
她對他從不刻意,不刻意討好,也不刻意製造機會,就好像他只是一個普通同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