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著我幹什麼,真把她的話當真?!」小傢伙孤疑的神情讓人非常火大。
冷不防一聲怒喝在耳邊響起,夏弄潮嚇得差點跳起來。「我、我沒有瞪你呀!我在思考,你看我兩道眉毛都連在一塊了。」
幸虧她反應機靈,否則不曉得壞眸氣的男人又要給她安什麼罪名。
「青陽溺水時我沒瞧見,等下人一喊,我才發現人已消失在湖面。」他當時背期而立,正與人商談下一季的茶葉和布匹買賣。
事發至今,牟靜言從未向人解釋當日情形,任人心中存慮,以為他有心加害兄長子嗣,好獨得牟府家產,可是被那雙明淨水眸一睨,他不知為何就是不想遭她誤解,衝口而出未能及時伸援手的真相。
他再怎麼痛恨兄餿也不會對個無辜孩童下手。
「你胡說,全是一派謊言,明明有人看見你在不遠處,你卻狠下心的橄過頭,視若未睹。」她的兒子在他冷血的摸視下沉入湖底。
他蔑然嗤哼。「是誰瞧見我抽手旁觀,讓他來當面對質。」
「你明知道牟府沒人敢出面指證,你這不是存心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她說對淚眼婆姿,雖欲奪框而出的淚珠微含著。
第4章(2)
美人落淚,教人動容,至少夏弄潮就看得鼻酸。「大夫人別難過了,小少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相信一切都會否極泰來的。
「還有爺兒你也別老端著一張冷臉嚇人,都是一家人,哪來的隔夜仇,家和萬事興,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她說得頭頭是道,滿像一回事的,可是聽的人卻很想掐死她,惱她多管閒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豈能三言以蔽之?
「對了,青陽少爺住的雲起閣在哪裡?我有本流傳千年的醫書,說不定能治好他的癡症。」那本書正好派上用場。
夏弄潮以為自己的好意能為人接受,未科華陽夫人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臉色發白地大聲咆哮。
「不許你接近我的兒子,他是我的命根子。心頭肉,誰也休想靠近他半分--」
不能靠近,為什麼?
如果只是傻了,只要派幾個人跟著他,還能發生什麼事,難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裡有了創傷陰影才保護過度?可是從大夫人慌亂的眼神來看,又不像是那一回事,彷彿在隱藏什麼地加以掩蓋,這樣才能安心地過太平日子。
到底是什麼,為何讓她這麼恐俱?
「離她遠一點,別心存好奇,她不像表面上所見的那般簡單。」看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不難猜側她在打什麼主意。
「哎呀,爺兒,別突然停下來,我的鼻子撞到你的背了。」好疼吶!不知道有沒有撞傷?
牟靜言面冷的回過頭,見她揉著鼻頭的可笑模樣,眸底多了一抹光亮。「誰教你走路不看路的神遊太虛。」
「我哪有不看路,是你突然停住不動,才會害我撞上你。」她可不可以向他要求賠償醫藥費,或是職災補償,她傷得很重。
「你在埋怨我擋了你的路?」他冷凝著臉,貌視那張有話想說卻又硬生生忍住的小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我在怪自己不長眼,明擺著一堵肉牆在眼前,還不自量方地撞上。」她很不甘願的說,明嘲自身,暗諷主子的不厚道,欺人才薄。
「你是不長心眼,傻得看不見老虎的利爪,若非我及對趕到,你這條小命還保得住嗎?」不知人心險惡的小笨蛋。
「你是說你救了我?」有嗎?她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
夏弄潮的遲頓讓牟靜言幾乎要歎息出聲。「我也有護你不周的地方,自個要當心點,看似無害的美麗事物往往最致命。」
「你不是在告訴我大夫人想加害我吧!她抽了口氣。
這會回想起來,她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一股諫然,古代階級觀念極重,打死一個下人不算什麼,大夫人當時的神情像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子,要殺要剮全憑她心情。
換言之,要不是他出聲喝阻,她肯定被折騰得體無完膚,甚至有性命之虞。
嚇!她的命是撿回來的吧!
擁有高智商的夏弄潮以往專注在實驗研究上,鮮少與人打交道,人際關係單純到不能再單純,加上在現代傷害、殺人皆是公欣罪,不是誰都會知法犯法,難怪她對人失了防心,沒想過有人會因一時喜惡而對她不利。
「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把看到、聽到的往心裡擱,真真假假,得靠你自個分辨。」他言盡於此。
牟靜言暗暗納悶不已,向來不插手這種事的他為何會因她破例,與大房兩相不往來是他一貫作風,免生風波。
可是一聽下人來報,夏賬房被大夫人叫到凝香園,當下他二話不說的丟下一干議事的管事、掌櫃,唯恐退了一步的飛奔她所在的後院。
為人心慌的心情從未有過,他對她的在意似乎超手自己的想像,不僅不拆穿的配合女扮男裝的她,如今還為她再次打破原則,她嚴重的影響到他的一舉一動……
驀地,沉靜黑眸低視芙蓉玉巔「剎那間,他似乎有些明瞭。
「哇,爺兒,你救了我耶!我該不該泉湧以報答謝你的大恩大德。」她腦中飛快地回想有什麼歷史信息可以提供給他,讓他大發利市,賺大錢。
看她表情生動的哇哇大叫,他冷硬的嘴角微微勻起。「真要報答就以身相許,我發現我自己癖好男色。」
「嘎?!」她表情一頓,渾身僵硬的圓睜雙目,一副被雷劈中的蠢模樣。
夏弄潮把他的話當真了,同性戀在現代並不稀奇,多得是名人出櫃,高喊愛情無罪、戀愛自由。
但是他跟她……她忽地打個哆嗦,心頭感覺到一絲凝啼的異樣,下意識的,她不希望他有斷袖之癖。
一張既困惑,又感到澀然的小臉微露掙扎,早已忘了笑是什麼的牟靜言見狀低聲輕笑。「一句玩笑話值得你認真得臉發皺嗎?難不成你真以為自己足以迷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