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我交代。」李華陽扭著腰,風姿綽約地往裡走。
一行人面色不佳地陸續走入,行經繁花似錦的林園來到大廳。
不用說,牟靜言是坐上主位,而妄想在他身側坐下的李華陽在他冷眸瞪視下,仙仙然屈居下位,妒恨交加地看著他牽了一名絕色女子走過面前,直想從背後給她一刀。
但她沒那麼笨,當眾殺人。心裡盤算著私底下再動手,反正她幹這種事也不只一、兩次,擋她路者死。
「二弟,自家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若想把青陽帶在手邊管教,只稍說一聲即可,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何必偷偷帶走人,這教我情何以堪吶。」她假意以帕拭淚,上演一出寡母難為,受盡委屈的戲碼。
李華陽先聲奪人地將情理抬出來,意欲教人自知理虧而有所退讓。
「大嫂何須怪涅作態,人就在這裡,既然我要了,就沒打算將他交回去,你還是省省裝模作樣的眼淚吧。」那點拙劣伎倆能騙得過誰。
面子桂不住的李華陽惱怒地橫眉。「二弟這話就蠻橫了,你想要就能要嗎?好歹我是孩子的娘,我沒點頭你要得走?」她話中帶話,想要人得先談條件,否則她這一關就別想容易過。
「青陽是我牟府子孫,你一個婦道人家無權置像。」他把話說重,無非要她嚴守本分,勿生事端。
這話一出,向來戴著面具做人的李華陽臉鐵青一半。「二弟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這沒了依靠的寡婦是吧!」
欺人太甚,婦道人家又怎樣,真當她娘家沒人了嗎?都守了這麼多年的寡還怕他不成,真要惹毛她,隨口一吹喝,多得是李家人來叫陣。
「我只是要你記住,牟府做主的人是我,我才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牟靜言不假辭色,任由她要潑使蠻。
她眼淚一掉,嗎嗎咽咽地哭了起來。「相公,你為什麼死得那麼早,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地任人欺侮,你回來呀!瞧瞧你狠心的兄弟怎麼對待我們母子倆,嗎……嗎……」
「大夫人,你別哭呀!我們不會害了你兒子,一個孩子老關在屋裡,關久了也會生病。」見她哭得傷心,不忍心的夏弄潮出聲安慰。
可她不開口便罷,櫻唇一啟就招禍,正想狠狠給她來個下馬威的李華陽一逮到機會,毫不留情地火力全開。
「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嗎?我和二弟關起門是一家人,你這不知哪來的賤人也敢在我面前故作姿態,瞧我不撕爛你一張嘴。」
瞧她真要撲上來,夏弄潮錯愕不已。不就好心勸了她幾句話,她為何大動肝火,還罵得那麼難聽。
「給我住手,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嗎?」牟靜言趨前一擋,單臂揮開借題發揮的女人。
「你讓開,二弟,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準是這騷蹄子在你耳邊吹枕畔風,你才會一再做出不合情理的事,我替你除了這妖孽。」他身邊的主母位置是她的,誰也別想來搶。
李華陽並未認出眼前的絕色佳人就是新來的賬房,只覺得對方有些面熟,忌憚其過人美貌,難免不安,立即有了除之以絕後患的狠意。
她不能容許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在府裡,一個扶蘇已教她恨得牙癢癢,巴不得親手餵她砒霜,不能再霸著她想要的男人,現在再來個比扶蘇美上倍的嬌人兒,她豈不是更沒指望。
為了鞏固她在這個府裡的地位,李華陽已經理智盡失,張牙舞爪的模樣,就像目睹丈夫偷腥的妒婦。
「夠了,別惹我發火。」他再次抓住她意欲傷人的手,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家丁將人拉走。
「不夠、不夠,哪能輕易放過這個妖女,她今日不除,改日說不定就唆使你趕我們母子出莊,她一定是看上牟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二弟,你不能上當!」她含淚訴苦,以為人人都跟她有一樣的野心,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青陽不是傻子,是我吩咐下人放出他,與他人無關。」他將責任往身上攬,藉以平息紛亂。
她不平地憤言,「為什麼早不放晚不放,偏在她出現後才有此動作,我的傻兒子在雲起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之前怎麼不見你多說一句!」
「……」他默然。
牟靜言無法否認,他對兄長死後所留下的妻兒漠不關心,甚至對牟府血脈也無半絲情感,僅以道義立場供給生活所需,使其不虞迭乏。
說來可笑,他根本沒見過侄子幾次面,生疏得很,若非潮兒的關係,他還不太清楚青陽長得是何模樣。
「二弟被妖女迷惑才這麼狠心拆散我們母子,今天我非撕了她的人皮外衣,把這妖女打回原形……」
第8章(1)
李華陽是個心腸惡毒的女人,她連番攻擊所認定的敵人,意欲傷人,能使其心存懼意主動求去,可是她的詭計未能得逞,攻擊被牟靜言一一擋下。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氣憤難平的她假意被說服,徉裝不捨孩子不在身邊的傷心娘親來博取同情。
牟靜言並不相信她真的關心生兒,因此處處提防她,但是整日待在實驗室,少與人群接觸的夏弄潮卻不疑有他。
雖然她明知藍雁行不是牟府小少爺,不過為了安撫一個思子心切的母親,她還是不顧阻止地拉著藍雁行走上前。
殊不知兩人才剛走到李華陽面前,原本淚眼婆娑的她突然朝他們冷笑,接著伸出留有尖銳指甲的手一抓,夏弄潮下意識地舉手一擋,一手護著臉,另一手把藍雁行往身後推,防止地誤傷到小孩。
這時,高舉的手露出一截銀色反光,袖口一得露出腕間精緻的手環。
「她偷了我的手環--」李華陽美目一閃的高喊。
「不,我沒有,這是我的。」她倏地抽回手,立即用袖子蓋住她回家唯一的工具。
「你還想狡辯,明明我收在屋裡的,難不成它還會長腳爬到你腕上?」好呀!這下可讓她逮著小辮子,看這女人怎麼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