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麻煩,不管是小的,還是大的……」雷仲遠又倒了一杯酒。
「麻煩歸麻煩,沒有女人會更麻煩的。」盛銘偉說了一句俏皮話。
「我才不覺得呢!沒有女人才能落得清靜。」雷仲遠忿忿然的拍了一下桌子。
「老兄,我聽你這話根本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嘛!快告訴我吧!到底那名侍妾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雷仲遠帶著幾分酒意,終於說了,「她什麼都好,可說簡直是太好了,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啊?」盛銘偉快要好奇死了。
雷仲遠安靜了一會兒,又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她太小了。」
「太小?哪兒太小?」盛銘偉聽不懂。
雷仲遠幾乎是用吼的,「她年紀大小了!她才十二、三歲,還是個小娃娃!」
「小娃娃?不會吧?」盛銘偉記得那天在宴會上,程有中明明就介紹過,那名待妾已經芳齡十七了啊!
「沒錯,皇上也不知是在考驗我什麼,居然賜給我這麼一個小丫頭,害得我……」雷仲遠說不下去了,他終究還是太自傲了,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盛銘偉終於有點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因此小心翼翼地探問:「我記得那名侍妾身形挺嬌小的,是嗎?」
雷仲遠以歎息的語氣說:「當然,她整個人都好小,身子骨像只小貓似的,只有一雙眼睛又大又亮,讓人不由得想一看再看。」
「你怎麼知道她才十二、三歲?」
「看了就知道,她那種純潔的樣子、天真的神態,就像個孩子一樣。」一談到她那可愛的神采,雷仲遠眼裡竟出現未曾有過的溫柔。
啊哈!盛銘偉一邊聆聽、一邊竊笑,看來他的好友已經深陷其中,卻因為莫名其妙的「誤會」,才會陷入這愁雲慘霧的矛盾中。
盛銘偉猶豫著是否要說出實情,但他只猶豫了片刻,就決定了他非捉弄雷仲遠不可!誰教過好友平時大自負孤僻,現在有機會能捉弄他,可說是「天機」不可錯過問!
「怎麼?你是因為她太小而生氣嗎?她總會長大的啊!」盛銘偉故意問。
雷仲遠喝乾了第三杯酒,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真心話,「我等不及了!」
盛銘偉做出誇張的詫異表情,「我們可是讀書人呢!眼看就要做官了,怎麼能對那麼小的女孩出手?你該不會是已經對她
「當然沒有!」他大喝一聲,「我還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麼寫。」
盛銘偉擺擺雙手,「那還有什麼問題?既然你懂得廉恥二字對好好的讓她在你家長大,以後做你的小妾不就得了?」
小妾?雷仲遠不是沒考慮過這件事,但他從未想過要對任何女人有所牽扯,他一直是討厭女人的啊!
「還談什麼以後?現在她天天都要陪我過夜,弄得我有家歸不得。」他說得有些甜又有些苦。
盛銘偉拼合忍住笑,老夭!眼前這位才子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都已經同榻共眠了,居然還沒發現事實真相!
「哦!是嗎?那乾脆讓她去住尼姑庵吧!三年後再接她回來就行了?」
盛銘偉提出一個餿主意,不過,雷仲遠卻認真的在考慮了,「或許……或許我是該這樣做。」
「你捨得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雷仲遠又狠狠的喝了一杯。
盛銘偉露出壞壞的笑容,「其實,你也不用顧忌那麼多嘛!皇上都把她賜給你了,就算她年紀還小,你想對她做什麼,也沒人管得著你。」
「我做不出來!」雷仲遠恨恨的握緊拳頭。
「唉,你這可真是麻煩了,那我也沒辦法了。」盛銘偉說是這樣說,腦子裡卻想著要盡快找到雷尚義這小老弟,兩人好好商量如何捉弄這位狀元郎。
雷仲遠不再言語,只是一杯接著一杯,不斷的吞下苦酒。
他不願意再想了,至少在這一刻,他希望自己是不省人事的……
* * *
翌日清晨,天剛破曉,盛銘偉和雷尚義就在雷家的庭院裡密談。
「你說什麼?我表哥以為雨蓮才十二歲?」雷尚義露出幾乎要暈厥的表情。
「是啊!我親耳聽見的。」
兩人目光相對,然後不由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兩人差點笑岔了氣,誰教雷仲遠乎時心高氣傲,現在居然如此「盲目」,怎能不讓他們開懷大笑呢?
「昨天他來找我喝悶酒,說出了這樁秘密,我想,大概是還沒有人知道這事,只除了你和我以外。」盛銘偉猜測道。
「妙極!我們非得想個辦法來整整我堂哥不成。」雷尚義摩拳擦掌的說,興奮極了。
「他這會兒正在我家熟睡,我們得把握時間才行呢!」
「說得也是,我有個計劃,你聽聽看怎麼樣?」雷尚義已經想出妙計了。
「決說來聽聽!」
雷尚義附在盛銘偉耳邊,得意洋洋地說出了一條詭計……
拒絕
雖然將會是淒美
但我還不想成為你的回憶
個調雨、三次雨就會忘記的
鳥聲啁啾,聲聲婉轉,喚醒了睡夢中的雷仲遠。
他作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他夢見雨蓮長大了,穿著一襲紅色的嫁農,而他正是那個迎娶嬌妻的新郎,一步一步地向她走過去。
但他一睜開雙眼,看見現實卻非如此,心下不免有些悵然。
難道他已經對那丫頭動心了嗎?才不到幾天而且,她就成了他第一個想要迎娶的女人,以往他不知推拒了多少門親事,而今竟會作這種荒唐的夢?
他搖抬頭,想甩掉這些想法,不料只是使得頭疼更劇,因為昨晚他實在是喝了大多,此刻正是宿醉的最佳寫照。
唉!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成了會為女人而喝醉的傻瓜?
一名小廝敲過門後走進來,「雷公子,您醒了。」
「你們家少爺呢?」
「少爺一早就有事出門去了,特別吩咐我替您更衣,並備好馬車送您回雷府。」那名小廝恭敬地說。
「是嗎?」雷仲遠沒什麼精神的回答,下床讓小廝為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