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真的會做菜。」
周總管讚賞的道;「我們嘗過了雨蓮姑娘的手藝,每個人都讚不絕口呢!就連老爺子也誇了好幾句。」
「是嗎?」他淡淡地不想多說什麼。
看少爺臉色看了二十年,周總管懂得何時該收斂笑容,於是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雨蓮姑娘主動要到廚房裡幫忙我們也不敢推辭,畢竟她是您的侍妾,又是皇上賞賜的,少爺也說讓她隨意行動,因此,我們就這樣嘗到了她的手藝。對了,稟告少爺,小的已將何姑娘安置在月閣,雨蓮姑娘說她很滿意。」
「無妨。」反正他也不需要任何女人,既然是皇上的恩賜,只消將她安置好就是了。
「那麼,小的不打擾少爺了,請少爺慢用。」
周總管離開後,書房裡留下雷仲遠一人,他慢慢的將碟中的菜餚逐一嘗過,臉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當他看書看得眼累了,他踱步走到窗邊,清風吹進,月光如水,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胸中感到一陣舒爽。
看見不遠處的月閣燈光仍然亮著,他想到那小丫頭就住在裡面,不知道她怕不怕生?
他是怎麼了?竟會想到這問題?他搖搖頭,想甩掉自己奇怪的心思。
月光溫柔的灑下,他心中恢復一片平靜,他向來都是如此的。
然而,一陣幽雅的琴聲傳來,讓雷仲遠愣了一下。
家裡怎麼會有人彈琴呢?堂弟根本不會碰琴,自從娘去世以後,爹也多年未彈了,這個家裡,應該只有他會彈琴而且啊!
聽著那陣陣悠揚的琴聲兒聽出其中蘊含著忐忑不安,以及期待的心情,讓他不禁出了神。不自覺的走出書房,往那琴聲的方向而去。
很快地,他就發現自己站在月閣之前,想來那琴聲應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難道會是蓮彈的嗎?
雷仲遠發覺自己往前踏出了一步,竟然有種忍不住想走進月閣的衝動。
不,不行!凡是跟女人扯上關係的,一定不會有啥好事,他趕緊警告自己。儘管那個丫頭還小,畢竟也是女流之輩,不可以就此鬆懈心防!
於是,他咬了咬牙,硬是命令自己走回書房。
只是,那如泣如訴的琴聲,卻一直縈繞在他的耳畔,久久不曾散去,就連他人睡了以後,也不肯離去似的流連在他的夢中……
浪花
就像沙灘習於等待
海洋的潮來潮往
你從遙遠而來
我因等待而在
為的只是能夠感覺到
你溫柔的手臂環繞著我
接下來兩天,同樣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雷仲遠新官上任,整天忙碌不已,等到回家時已經夜深,而那該死的琴聲仍然不斷,像是誘惑著他前去一般。
周總管邊給雷仲遠徹茶,一邊閒聊似的說:「這茶可是雨蓮姑娘泡的呢,聽說是宮裡最時興的江南茶,少爺您品嚐看看。」
除了泡茶,桌上的每樣小點心、雷仲遠身上的新衣、花瓶裡插的鮮花,都是雨蓮做的,關放這些種種好處,雷仲遠早就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是嗎?」雷仲遠照例不署可否,喝過了茶以後,也不說什麼。
一旁伺候的小安也幫腔問道:「那這彈琴的人不會也是雨蓮姑娘吧。」
周總管點了點頭,「是啊,大家可真有耳福,自從夫人過世以後,就再也沒有聽過這麼動人的琴聲呢!」
她這樣好、那樣好,沒一樣是不好的,,可雷仲遠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放是命令道:「你們倆可以出去了!」
周總管和小安互望一眼,看苗頭似乎不對,便立即告退下去。
好不容易少了兩個人吱吱喳喳的噪音,雷仲遠才稍微冷靜地拿起書本來,不料卻又闖進了另一個冒失的傢伙一一他的寶貝堂弟雷尚義。
「堂哥,你怎麼還是這麼用功?」雷尚義笑嘻嘻地說。
「你以為它是這麼好當的嗎?」雷仲遠沒好氣地回答。
「至少也該休息一會兒嘛,,我剛才到雨蓮妹妹那兒去,不但聽她彈琴,還嘗了她做的點心,好不逍遙啊!」
雷仲遠挑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雷尚義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我說堂哥,雨蓮妹妹是皇上賜給你的侍妾,但是,你除了第一晚讓她伺候外,接著就不理人家了,這怎麼行呢?」
「不關你的事。」雷仲遠悶悶地說。
「如果你真的不要她了,那麼……讓給我怎麼樣?」雷尚義語出驚人的說。
雷仲遠眼神一凜,「你說什麼?」
「我說清堂哥把雨蓮妹妹讓給我,她是個乖巧、可愛、聽話的姑娘,正是我最喜歡的類型,而且,既然堂哥不要她,何妨讓我來好好的疼愛她呢?」
疼愛?這兩個字在雷仲遠聽來著實刺耳無比。
雷仲遠提高了音量,怒叱道:「雷尚義,你給我聽清楚了,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你來接管!」
雷尚義故意佯裝出受驚的模樣,「怎麼了?堂哥,既然是你不要的東西,又何必那麼在乎呢?」
雷仲遠一愣,發覺自已竟然失態了,他立即恢復冷靜的神情,「沒什麼好在不在乎的,總之,我不准你動她的主意。」
「唉!你自己冷落雨蓮妹妹也就算了,又不讓我名正言順地對她好,堂哥,你這不是太過分了點嗎?」雷尚義一臉的莫可奈何。
「少囉唆,」他沒必要對任何人」交代他的行為。
「那麼……我去陪陪她總成吧?她在月合裡可寂寞淒涼得很呢!」雷尚義又送出這麼一擊。
看著雷尚義就要往外頭走去,雷仲遠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說:「不成,你不能就這樣去找她,」
「我連探望她一下都不成嗎?」
「沒錯,就是不成,我自個兒會去看她,你就省省吧!」
雷尚義滿面的憾恨。卻很快就屈服道:「好吧!既然堂哥要去看她,那我也沒借口好去找她了,唉!」
雷尚義繼續哀聲歎氣,踱步走出書房以後,才開始竊笑,心 想,自己真是高招,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就把堂哥給激出原形了,讓他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