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乍見到程晏焄走來,她想也沒想的立刻從亭台步出。
她身後一大串的嬪妃也眼睛一亮,紛紛起身跟上,再加上一長串宮女尾隨,陣容頗為龐大。
程晏煮麵無表情的站定腳步,看著把自己打扮得像只開屏孔雀的皇后,還有她後方的嬪妃,他僅僅點個頭,「皇后及各位娘娘有何要事?」
十一爺冷漠是出了名的,但不可偉言的,他近日累積下來的妻奴事跡,讓眾后妃不若過往那麼怕他,何況,他臉上剛毅的線條也的確柔軟了些,儘管黑眸裡的冷漠依然懾人……
見眾妃將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皇后深吸口氣,趾高氣揚的道。「聽聞十一爺的王妃女紅、琴棋書畫全不會,也不會管家,反而像粗鄙百姓上街採買?這也太荒唐了,皇家子媳就該有皇家子媳的樣子,十一爺更不該循私偏袒,十一爺莫非不知外面傳得多難聽?娶妻當娶賢,十一爺怎可因為她成了妻奴--」
他黑眸倏地一瞇,「謠言止於智者,既是『傳』,本王不想多談,至於皇家子媳該是什麼樣子也是本王的事,本王娶妻不是要她來輔佐家業,她既身為王妃!身份尊貴,哪需自己縫紉刺繡?就算要織坊每天做一件新衣給她穿完就丟,本王也養得起,而本王家大業大,管事個個皆為菁英,更不需要她來管家!當然,除非她想玩看看,那本王會讓她盡興的玩,就算虧了錢,憑本王的能耐,她也敗不完本王的家產,皇后還有話說嗎?」
如此包容?!皇后氣惱的加重了語氣,「但王妃身繫皇家傳承重任,怎麼能如此不才?本宮建議十一爺該趁你們尚未有子嗣前休了她,或是由本宮這裡撥名嬤嬤去教導,別--」
「與某對相看兩相厭的夫婦相比,本王跟王妃過得很幸福,實不需皇后費心。」他笑著打斷她的話,但那抹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你--」皇后狠抽口氣,「就算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她總要相夫教子!」
他口氣轉為陰森,「本王自認優秀,不需要她來相,本王也暫時無子可讓她教,皇后可還有別的擔心的事?」
「這--王妃天天上市集,與市井小民鬼混,像話嗎?既已成了王妃,一舉一動,都該為皇室禮教所約束,要不,就成了大笑話了。」
她一席話說得正氣凜然,但那雙冒火的妒眸卻讓這番話多了找碴的味道。
「笑話?芷昀每天想著為心愛的人親手煮愛吃的食物,與那些沒有心機的純樸老百姓閒話家常,她很快樂、很自在,而只要是可以讓她快樂、自在的事,本王都會支持。」他冷冷的瞪著皇后,「本王倒想反問皇后,每天所食的膳食難道不是御膳房的人到市場去採買回來的?」見她臉色一變,他繼續道:「本王相信就算是為了皇上,皇后也定不會賢淑的走那麼一趟,不,皇后連廚房都不願踩進去了,相較之下,我有妻蘇芷昀,夫復何求?」
皇后為之一窒,幾乎要口不擇言了,「一個寒滄又計較的王妃竟讓十一爺說出夫復何求的話?!」
他的神情更為陰鴛,「皇后如此離間挑撥本王的夫婦感情,會不會太無度了?不僅失了皇后身份,更像個無知的可悲妒婦!」
皇后顫巍巍的倒退了一大步,對蘇芷昀,他護短護很凶啊!
見他嚴峻批評皇后,一點也沒有給皇后面子,在她身後的嬪妃們都被嚇到噤聲,冷汗頻頻自額間冒出,不敢吐出一句相挺的話。
他黑眸一寒,「最後奉勸皇后,妻子是本王的,皇后在乎的事,正好都是本王不在意的事,日後,皇后著生活無趣到拿本王妻子的事來嚼舌根、批評譭謗,本王真不知會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來,請皇后牢記心上!」語畢,他甩袖便走。
皇后氣得咬牙切齒、全身發抖。
其他嬪妃面面相覷,怕被遷怒,紛紛借口先行離開。
突然間,偌大的御花園內,走得只剩下皇后與她的四名貼身宮女。
「滾!你們也給我滾!」她大聲咒罵著,四名宮女立刻急急一福走開。
一連幾天,皇后心情欠佳,只窩在自己的寢宮,不知道外面已經出大事了。
這時候,一個佝僂的身影急急奔至皇后寢宮,一進去就行禮喊著,「皇后娘娘,不好了!」
她臉色一變的看著多年的親信,「死奴才,這裡什麼地方?!大呼小叫的。」
「不好了,皇后娘娘……」老太監著急的將童雨婕將要被浸豬籠,而那些跟她偷情的男人已私下被十一爺叫去審查等事一一告知,「皇后娘娘得到地牢去看一看童小姐啊。」
他在宮裡多年,是皇后最能交付一些見不得光私事的執行者,像是偷渡男人進宮、負責看守,他也是最清楚曾是賢妃的皇后與童雨婕一起做過多少淫穢事的人。
那麼穩密的事怎麼會被逮到?!皇后簡直難以相信,但去地牢?這去與不去都是為難,萬一小桃花發了狠……她可沒有忘記立後當天,她撂下的狠話!
總之,這一趟是避不了了,幸好眾所周知她們是朋友,走一趟去關心,應該還說得去。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她僅帶著老太監走一趟地牢,以皇后之尊,要侍衛都出去。
被關了數日的童雨婕看來憔悴不少,見到她更是激動,「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絕對不會一人落水的!」
皇后繃著一張臉,「本宮曾吃消魂丹的事,你應該沒說吧?」
「沒有,我為了給皇后留條生路卻苦了我自己,我都這麼幫你了,你也得幫我!」童雨婕唯一的希望只有她了。
「本宮會想辦法,但你得緊守著本宮的事,要不,咱們在同一條船上翻覆,誰也活不了,只是……」她擰眉看著童雨婕,「你浸豬籠一事怕是避免不了。」
她臉色慘白的哀叫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