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懷璧情懷吧!
擁有了一塊上等的玉,那心情是何等的溫暖快活啊!
「還有其他問題嗎?」他難得耐心待人。
「呃……有,這個,還有這個,孔夫子教過了,可我忘了要用於何處。」她不好意思的說。
「嗯,讓孤瞧瞧……」他經輕鬆松又幫她解決了疑難問題。
不知不覺兩人越坐越近,她也沒那麼拘束,認真的向他請教起學問來。
時間過得快,皇輿已在宮中繞了兩個時辰她都無所覺,幸虧輿役的身子平日有鍛煉,才能身強體壯的仍得皇輿穩穩的抬著。
此時月華殿剛走出兩個人,瞧見了前頭經過的皇輿,紛紛吃了一驚。
「光大人,那不是王上嗎?咱們等在月華殿求見不到人,原來王上是乘輿游宮了。」李大人指著前方道,而站在他身邊的即是光嬪的父親光海,同是兵部的大臣。
「游宮?」光海訝異的瞧向前方,見皇輿上冶冷逍與女人唱唱私語,難得的親密。
冶冷逍素來冷肅不與人親近,這會兒竟會與人親切?
再見那冷傲的臉上滿是愜意,是誰能讓他這般縱心暱?
光海努力想瞧著楚坐在皇輿上頭與冶冷逍並坐的是何人?
滿心希望最好是自己的女兒,光嬪若能得寵就好了……
「啊,我還以為是哪宮的娘娘,坐在上頭的居然是個宮女?!」李大人驚道。
「宮女?!」光海睜大眼,果然看清冶冷逍身旁女人的衣著,那是弦月王朝宮女的服飾沒錯,光海臉色變得難看,「是哪個宮女竟敢坐上皇輿,好大的膽子!」
「光大人沒聽說嗎?是玉兔宮的那個。」
「玉兔宮的宮女?」光海臉一沉。他當然聽過玉兔宮賞給一名宮女了,而她是自前全弦月王宮最受寵的人,就連有孕的玲妃都不如她。
他本來不信,這會不得不信了。
王上向來不將女人放在心上,自己女兒不受寵被冷落就不提了,但玲妃美若天仙,眾人也極少見他公開與玲妃這樣放鬆親暱過。
而今王上竟將這樣的獨寵給了一名宮女,他不禁好奇那名宮女是何等的天香國色?可惜距離有點遠,對方又背對著他,面容瞧不上。
忽然,聽見皇輿上傳來冶冷逍的縱笑聲,光海面容立刻一繃。
李大人見狀,知曉他的心思,安慰的說:「其實光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光嬪娘娘已位列嬪位,那宮女再受寵,也只是個舉無輕重的宮女,王上只是圖新鮮玩玩罷了,若真認真,早就給名分了,一個小小宮女對王上起不了什麼作用,也奪不走什麼的。」
光海聽了點點頭,臉色恢復正常,「也是,一個小宮女不必在意,由她去吧。」
自己的女兒再不得寵也好歹位居嬪位,他還圖將來有一天她能登上主後之位,在此之前若有人敢威脅她的地位,他絕不姑息,非得想個法子為女兒剷除絆腳石不可,但若對方僅是個沒啥用的宮女,就不需他大驚小怪了,不足多慮。
至於玲妃的背景和地位已不可動搖,他只能瓦提面命的要女兒多讓冶冷逍將目光留在她身上。
「瞧來今日不便晉見王上了,咱們走吧!」李大人說完轉身就走。
光海正要跟著離去,眼角瞥見那宮女竟大膽的扯了冶冷逍的袖子一下,冶冷逍沒惱,反而再度仰笑。
看見這一幕,放下的心又有點不安了起來。
「光大人,別瞧了,還不走嗎?」李大人已走前他好幾步了,回首催侶他。
他顧不得再瞧下去,快步跟上。
而皇輿上,玫瑰的麗顏紅撲撲地。「這」惢「字的意思奴婢懂得,有兩解,一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另一解即是心疑多慮的意思。」她小聲的說。
「惢字,從三心,心疑、多心,你認為孤是個多心的王嗎?」冶冷逍忽然問起。
玫瑰瞧了他一眼,覺得今日的他似乎有意逗弄人,老出些奇怪的問題問她,而這些問題可不是她答得上來的,讓她不時發窘。
「孔夫子說過,身為王者本就該多疑,疑者不易受騙也。」她想了想的說。
「你變聰明了,淨挑安全的話說,不過孤自己著楚,孤是個令人偉莫如深之人,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身為君王,孤是個極其嚴峻的酷主。」他有自知之明。
她瞧若面前目若朗星之人,心知這人雄才大略,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但也誠如他自己所言,他確實是個令人望而生畏的王。
他驀然托起她的下顎來,眼神深沉如水。「這惢字多心,是否也多情,你以為孤多情嗎?」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了,而他的臉也靠她太近,這會不會又是自己胡思亂想--他真在與她調情?
「奴婢……奴婢不知。」她幾乎不敢看他。
瞧著她臉紅羞法的模樣,他神情更顯出愉悅。「孤不多情,事實上,孤是公認的薄情。」
她身子微僵。
他盯著她,目光耀如春華。「可又如何,孤既可以絕情,也能專情,玫兒,你說,孤的話你明白嗎?」
她倏然望向他,他這話……這話……什麼意思?!
他揚唇一笑。「嚇著了嗎?」
「嚇……嚇著了!」
「很好,嚇著就表示受寵若驚,你還沒笨到不知孤話中之意。」
「其實……奴婢是真不知其意。」她老實不已。
原本帶笑的俊容驟然笑不出來了。「你再說一次?」
「說……說奴婢不知您在說什麼嗎?」
「你!」
「王上,奴婢愚笨,您這意思是被誤會薄情久了,所以想找人解釋嗎?奴婢明白了,您不薄情,也不絕情,您是專情之人,專情之人!」像要證明什麼,她一再強調。
某人臉要綠了,從未遇過這種事,更未遇過這種人,好個不解風情的傻蛋!
他不禁滿面怒容。
「啊!」她突地嚷了一聲,「奴婢忘了與馬役司的宮人約好賞馬,都錯過時辰了,請王上放奴婢下輿,奴婢得走了。」她急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