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姊姊,別傷心,王上許是真的有事……」碧玉雖說了安慰話,但心知他去的地方是閉月宮,那還能有什麼事,留不住人,玫姊姊怎能不心傷。
「嗯……」玫瑰硬嚥著,捧心低應,並不想多說什麼,徒惹她們為她難過。
所有的痛與傷她只能自嘗,那皇輿上讀書、暢音閣看戲、玉簫傳情、長燈下相顧的事都彷彿是過眼煙雲、鏡花水周,不曾經厲過……
她輕輕翻過身去面對牆壁,如此可以任淚水淌盡,而不被看見。
夜幕低垂,春色漸暗。
氣質孤傲寒酷的冶冷逍獨坐於窗前,等待日落。
「王上!」黃德匆匆進到月華殿。
冶冷逍掀了掀眼皮,雙自睿炯。「她如何了?」
「病情加重,身子又重新燒起,這回恐有生命危險。」黃德焦急回報。
「好個狠心的女人,真要她死!那女人哪裡去了?」
「正往王兔宮去。」
冶冷逍面若寒霜。「她終於沉不住氣了!」他陰沉的起身,朝外走去,皇輿早已候著多時了。「走,去玉兔宮。」
皇輿立即往東而去。
光嬪帶著曉月來到玉兔宮。
「奴婢見過光嬪娘娘全安!」寶紅一見到她立刻惶恐地屈膝問安。自玫妃娘娘病後,光嬪一次也未曾再造訪過,現在突然出現,難免令人心慌。
「怎麼王兔宮只有你一個人在,其他人暱?」光嬪快速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後,劈頭就問。
「回光嬪娘娘的話,太醫剛來探視過玫妃娘娘了,碧玉正隨太醫回去抓新的藥方,而其他人依照太醫吩咐去張羅替娘娘身子降溫的冰塊與冰桶。」寶紅道,其實她沒說的是宮人們勢利,見玫妃娘娘不得寵了,便有許多人偷懶不知跑去哪裡鬼混了,自然在玉兔宮裡見不到其他人。
而光嬪聽到這,對身側的曉月不著痕跡的一笑,不知在盤算什麼。「還拿什麼藥、降什麼溫,聽說她一病不起了是嗎?」光嬪毫不避偉的問。
「玫妃娘娘的病……」
「別跟我廢話了,她快死了是不是?」光嬪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急切的問。
「玫妃娘娘確實狀況不太好……」寶紅紅了眼眶。
「你這丫頭說話不清不楚的,什麼不太好,我問的是,她到底是不是要死了?」
寶紅見她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禁氣怒起來,「光嬪娘娘這樣問話,是不是在咒玫妃娘娘死呢?」
光嬪被說得堵了嘴,她太心急,所以表現過了。
身旁的曉月忙著替光嬪開脫道。「別誤會,娘娘是太擔心玫妃娘娘的病況,所以問得急了些,再說,你伺候過娘娘的,又不是不知她的脾氣,她一向說話真,沒別的意思的。」
寶紅聽了這話不得不收起怒容的道:「光嬪娘娘就算心急也不該這麼說話,況且玫妃娘娘這回……嗚嗚……」寶紅說著哭出聲來了。
而她這一哭卻讓光嬪與曉月都笑了。
第9章(2)
「玫妃娘娘在裡面嗎?光嬪娘娘要進去探她。」曉月對寶紅說。
「太醫交代娘娘身子六虛,得靜養才行,不方便見人。」寶紅搖頭。
「我可是專程來探病的,她不見我豈不無禮,且話又說回來,我都不擔心她將病染給我了,她不方便什麼,曉月,咱們進去!」光嬪居然蠻不講理的硬闖。
「光嬪娘娘,您不可以進去,光嬪娘娘……」寶紅攔不住人,還是讓她們闖入內殿裡了。
一進內殿,光嬪果然看見床上的人一臉的死氣,根本病入膏高,行將就木了。
光嬪不禁大喜,立刻瞥了曉月一眼,曉月會意,竟當昏睡的玫瑰不存在似的動手搜起床來。
「你們做什麼?!」寶紅吃驚的問。
「沒什麼,曉月見床有些凌亂,幫著收拾,你別管。」光嬪對寶紅說。
「床怎會亂,奴婢才剛整理過的,你們……」
「閉嘴,寶紅,你別不識好歹,來了玉兔宮幾天,就忘了我的規矩,這是想再討我一頓打嗎?」光嬪聲色俱厲起來。
寶紅一驚不得不安靜下來。
不一會兒,曉月神色急躁起來,「娘娘,沒有!」
「沒有?再找!」光嬪也急了,今日一定得把那東西帶走。
這都怪她小心眼又愛耀武揚威的個性,當初若不嫉妒,故意自己拿來,讓那人動手腳就好,也不至於……
「有了,原來抓在她手上!」曉月由玫瑰的手中抽出那東西交給光嬪。
「哼,都要死了還緊握著這東西不放做什麼,就算要這東西陪葬,也得是正牌貨啊,傻瓜!」光嬪取過玉簫後對玫瑰嗤笑。
「你們拿玫妃娘娘的簫做什麼?」寶紅再也忍不住,過來奪回屬於玫瑰的東西。
沒想到寶紅敢跟她搶東西,光嬪火大。「誰說我要拿走簫的,是當初拿錯了,曉月,將上回拿錯的還給寶紅。」
曉月立刻由袖子裡抽出另一把簫,要換回剛由玫瑰手上抽走的那把。
「這是?」看著兩把簫,寶紅也愣住了。
「不用管這麼多,總之就是上回拿錯,這次拿回來換!」
「哪有這樣的事,要換也要等玫妃娘娘醒來確認後再說。」寶紅不肯讓她將東西帶走。
「你!曉月,搶過來!」光嬪急急的命令道。
「搶什麼呢?」冶冷逍修長的身影突然翩然而至。
光嬪一驚,連忙將手中的簫往身後藏,不敢讓他瞧見。「沒什麼,臣妾聽說玫妃病危,所以過來瞧瞧,見她病況沉重的樣子心裡難過,不忍再見,這就要回去了。」她作態的擠出眼淚的說。
他笑容和煦。「光嬪心腸軟,見人病重,難免悲慟,不過,你身後拿的是什麼暱?」他故意問。
「呃……這是……」
「怎麼,真藏了東西?」他瞬間變了臉色,橫眉冷對。
知道掖不住,她只好冒著冷汗的取出。
他一見皺眉,「這是……」
她立即愜法地跪下道。「臣妾該死,因為喜歡王上的簫,所以讓人做訂做了一模一樣的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