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與他們都是清白的,他們為何要這麼說?
「是啊,如今外頭正鬧得沸沸揚揚,道王后不潔,腹中子來歷不明,弦月王族血統受污,令王上的聖譽受損,群臣吵著要廢後!」
她星眸微鎮,自己七日前才受冊封,這會兒眾人竟研擬要廢後?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以為那日在大殿上被質疑之事,已經冰消凍釋的就此平息,怎知轉眼風雲又起,這次竟鬧得更大了。
「王上得知這些事後,聽說盛怒不已,已經處死了兩個帶頭提議廢後的人,如今朝堂與民間皆是鳥雲罩頂,臣民的心極為不定!」寶紅繼續愁雲倦霧的告訴她這此一事。
玫瑰心跳得很厲害,震得她呼吸困難,像是即將要墮落深淵般恐飾。
「王上可還有說些什麼嗎?」她顫聲問。
「王上說……」
「想知道孤說什麼,你可以親自問孤。」冶冷逍走進下弦宮,寶紅見到他立刻顫抖無聲的退下。
玫瑰視線投向他,儘管見他一派如常,但他這副表情竟比任何時候都攝人。
「您可是真相信我的清白?」她正色問他。
冊立主後大典之後至今七日,她沒問過他這個問題,只因她認為沒必要問,那日他抱著她站在月白門前接受萬民朝賀,這已教她清楚明白,他的心根本沒動搖過,他對她堅信如常。
可如今她不安了,只因祭天星與劉墨雲朕手要毀了她的清白,而這男人仍是一樣信她嗎?
「你擔心孤也與其他人一樣,懷疑孩子不是孤的?」他神色難定的問她。
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幹得發不出聲音,最後只能撇過臉去,掩飾自己已淚濕的眼睛。
他伸過手去輕觸她的發,她心頭立刻一緊,朝他笑得勝色蒼白無聲。
「可記得孤給的「惢」字?」他輕聲問起。
她哽了哽聲地點頭,「我也回給了您一個「惢」字。」
他嘴角向上揚起,「咱們心意相通,你何俱暱?」
她的胸口立即漫過一股暖流,「我確實可能在宿星與九華宮失身,您若起疑也不奇怪。」
「孤清楚這孩子是孤去宿星找你時有的,孩子是孤的龍雛鳳種!」
「難道您不曾想過,除了那回,其他人也可能……」
「不可能!」他目光肅冷起來。
「您何以這般篤定?」
「孤只問,你有可能讓那兩個男人碰嗎?」他目光如拒,得她深深震懾住。
她即刻含淚地搖首。
「孤這便信你了!」他說得刀切斧砍。
淚水自她眼眶急急地墜落下來,她心情激動,心跳如雷,他瞭解她的,自己若已失身,怎有顏面見他,怎還會苟且的活在這世上,他明白她的!
他上前,手一扯,心疼的將她拉進懷中,「再等等,孤會幫你找回清白。」他冷峻風色的說。
她在他懷中血淚盈襟,不明白自己懷孕明明是件令人歡欣的喜事,為何反而讓她陷入如地獄般的泥召?
這幾日,玫瑰孕吐得厲害,而所有人見到她,那猜忌的眼神令她傷得比孕吐的痛苦更臉,而今她的處境只能用上炙下溽來形容,令她心情低落至極。
她心中苦悶,逍堅持不廢後,但事關王嗣,眾人這回卻給足壓力,在朝堂在民間皆有廢後的聲浪不斷傳出。
她已然成為玷污弦月王族的罪人!
玫瑰失神地瞧著手中已繡好的錦繡方巾,月魂與月魄她繡得極為傳神,連月魄上頭那淡淡的紅點她也能精巧顯出。
她原本是想歡喜的將此物送出的,可此時此刻,卻沒了這份心情。
兩簫和鳴能懾人魂魄,因而取名月魂、月魄,若真如此神通,她倒希望此刻自己的魂魄能被攝去,少去這份憂愁。
不過所幸,聽說這兩天朝中再提廢後的人已經少了些,群眾激怒的情緒也沒有那麼強烈,她多希望這事能就此漸漸平息下去。
「王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寶紅面色如土的奔進下弦宮內。
玫瑰心頭一跳,這時的這句不好了,可真叫她膽顫心驚。
「又出了什麼事?」
「月白門外擠滿了百姓,他們吵著要您自盡謝罪,還道當初廢後李玲被指毒殺劉候時,第一時間就出來割腕白清,而您卻躲著不見人,您這是心虛!」寶紅心急的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一瞬間征然了,「你昨日不是還告訴我,這事似有平息的跡象,為何會突然越演越烈?」
「這事在王上的鎮壓下,本已壓仰住眾人的言論,但劉侯今朝又放話,說是在九華宮裡與您……與您……翻雲覆雨……好不快活,還將一件您穿過但被撕得殘破的衣裳送至弦月的朝堂,群臣見到後登時如沸水鬧騰,而事情傳到宮外去,百姓聞知之後哪能再忍,群起激憤的聚集在月白門。」寶紅說到劉墨雲提的那些話,臉蛋不由得轉紅,尷尬不已。
雖然寶紅只對她講了兩句劉墨雲說了什麼話,但玫瑰能想像寶紅難以啟齒的話有多少,劉墨雲定將兩人形容得不堪入耳,朝臣與百姓聽了才會像炸鍋一樣沸騰。
而那件破衣裳確實是被劉墨雲撕爛的,但那日他並未得逞,反而還被她一腳踢斷了腿,可如今這件衣裳卻成了她與他歡好的證據。
玫瑰怒不可抑,緩緩地捏緊拳頭,「走!」
「娘娘要上哪去?」寶紅心驚的問。
「上月白門去!」她怒大中燒的轉身往外而去,把急著攔她的寶紅以及一千太監宮女們遠遠甩在後頭。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啊!」寶紅在後頭急呼,自己告訴她這件事,不是讓她衝出去送死的,而是想讓她先避難啊。
她受夠了,忍無可忍,不想一再受辱的承受這種不白之事,她決定出去對眾人說清楚。
她腳步極快,轉眼間就要來到月白門前。
「玫兒。」忽地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
「逍,您讓開,讓我去!」見到冶冷逍,她依舊堅持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