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你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和寶紅一起專司照顧王后吧,你會武,王后身邊有你,孤也放心多了。」冶冷逍吩咐。
「是,奴婢自當盡心照護王后娘娘周全。」她立即應聲接下這份新工作。
「嗯,連趕數日的路,你也累了,今日就暫且退下,明日再到下弦宮去當差。」他讓她先離去。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文采退了出去。
「黃德!」文采一走,他立刻又是一喊。
黃德馬上揪著趙葆進來。
玫瑰心知冶冷逍是有意在今夜一併解決所有的事。
趙葆進殿時鼻青臉腫,顯然是被狠揍過,而揍他的就是外頭那些見不慣他平日作威作福、鼠心狼肺模樣的人。
這都怪他平日做人太不順心,招人厭,大伙逮到機會就讓他好看,一開始黃德見他挨打,還做做樣子的阻一阻、攔一攔,但到後頭可是放手讓人去打,誰教這小子沒用,讓他出來幫忙,他幫倒忙,說了些廢話,簡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打也是活該。
此時被拎進月華殿,全身當真慘不忍睹,玫瑰見了都不忍心,才剛要說些什麼,他已趴在冶冷逍腳邊,痛哭流弟的道。「王上,您好歹看在奴才有心為王后娘娘說話的分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您放過奴才,讓奴才有條活路走吧!」他哭得眼淚鼻弟齊下,中間還和著鼻血。
冶冷逍譏諷一笑,「你這奴才說得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好,孤有件事差你去辦,你若將這事辦妥了,孤不僅不殺你,還有重賞!」
趙葆聞言眼睛都發亮了,「請您直接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冶冷逍笑得極為陰森,玫瑰驀然心驚,他想做什麼?
「趙葆,孤讓你當特使送旨到九華宮去。」冶冷逍道。
「旨?」什麼樣的旨?趙葆疑惑。
「孤決定再降劉墨雲的位,由侯降為男,劉男爵。」
「公、侯、怕、子、男,男可是爵位中的末等,那劉侯,不,劉男爵這回可又要氣得吐血了!」趙葆哈哈大笑,弦月王讓他做這特使,豈不是讓他去出氣,他惱那沒良心的劉墨雲,如今親自去宣告他的慘事,見到他身份像梯子一樣一路往下滑,真可說是大快人心啊!
「趙葆,你聽著,其實孤不僅要他吐血,孤還要他的……」冶冷逍陰狠的說出後頭的話後,趙葆笑不出來了。
玫瑰則是大驚失色,「逍,您真要……」
他舉了手要她別再說。「孤心意已決,劉墨雲不甘被廢,總想著利用機會傷害你我,這事總得有個一勞永逸的解決之道。趙葆,這事給孤做得漂亮些,聽到了沒有?」
趙葆面色鐵青,抹著鼻血,僵硬的點頭,「奴才聽明白了……」
十日後,被降為男爵的劉墨雲忽然在九華宮的內寢中死了,死因--縱慾過度,在與妓女歡好時暴斃悴死。
劉墨雲的後宮被散盡,他仍不甘寂寞,竟偷偷將妓女渡進九華宮內享樂,最後樂極生悲的死於妓女的胸脯上,此事傳出,百姓嘩然,民間本還有些擁劉的百姓,但聽見這樣的醜事,也不禁痛心疾首的搖頭,這始帝子孫如此不尚,死了也罷,免得貽笑天下,讓劉氏皇族繼續蒙羞。
劉姓的殘存勢力經易的被瓦解殆盡,而劉墨雲最終也只能夢斷黃粱,干古一帝的帝王風雲夢終歸一場空。
至此,曾統治天下達三百年的劉氏皇族正式結束在歷史朝流中,天下繼而起之的是正式立國的弦月以及宿星兩國。
此刻宿星國內,祭天星聽著劉墨雲的死訊,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是陰沉冰冷,「劉墨雲死得好,本王早盼他死,只可惜動手的不是本王,而是冶冷逍,他動作可真快,迫不及待弄死劉墨雲,是急著與本王對決。」他哼笑。
天下態勢己然明顯,兩國誓不兩立,生死鬥即將展開。
「天星,弦月如今併吞了射日,國力已在宿星之上,你真要與冶冷逍硬拚嗎?」李玲已回到宿星一段時日,她憂心忡忡的問。
祭天星俊如天神般的臉龐有些許的扭曲,「你看敗宿星?」
李玲忙搖首解釋,「當然不是,而是情勢不利於宿星,我只是……」
「住口!就算是以卵擊石,本王也要拚一拚,這天下沒有兩王,只有一帝!」他狠絕的握拳。
她憂慮的望著激動的他,內心惶惶,「你當真在意的是那帝主之位,還是成為至尊後可擁有任何你想要的人?」
他倏然看向她,眼眸深切的瞇起,「這世上若有幾個瞭解本王的人,這其中你定是一個。」他笑得陰森。
她的心緊緊的揪起,「那女人我瞭解,她心中只有冶冷逍一個人,就算你取得天下,殺了冶冷逍,她還是不可能屬於你,更何況她現在又有了冶冷逍的孩子,她如何肯跟你?」她心痛的說。
他心中的傷疤彷彿被撕開,瞬間怒容滿面,「本王不會放棄的,即便她的心不在本王身上,即便她有了孩子,都阻止不了本王想擁有她的決心,此生本王要的就是她!」
李玲頓時慘白了面孔,老星宿王一死,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強求不屬於他的人了,「玲兒真的不可能……不可能取代她嗎?」她顫聲問。
「絕無可能!」他毫不思考,態度如此的斬釘截鐵。
她心房像是教人用力掐住了,一滴淚自她眼眶迸出,「我在月白門前拚上一死才有辦法回來見你,這份決心換來的只是你斷然的拒絕嗎?」她痛徹心扉。
「你是冶冷逍的廢後,本王願意收留你只因你也是宿星公主,除此之外,你與本王之間該了斷的、該遺忘的,你都要盡力去做,如果做不到,那本王會送走你,也許不相見,能助你將過去忘得更快更徹底。」他狠心的說。
她一瞬淚崩心碎,絕美的容顏再無一絲人色。
不大意濃,秋風西起。
玫瑰穿著一襲降紅長袍立於星空下,微微仰著頭,望著被群星包圍的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