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付了錢,這風箏就是你的了,記得帶走啊!」她年紀小還不懂得瞧人臉色,硬是將那破風箏塞進他手裡。
他翻白了眼,想罵人,但見到小全子那不安擦汗的動作,曉得小全子怕的是母后,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怒意,拿著風箏掉頭快走,就怕再度被攔下,他已受夠了那丫頭,發誓下回若再有機會見到她,他定會將今日受的氣百倍還她。
他氣沖沖的回帝宮去了。
帝宮這日又傳來皇上與皇后和鳴的簫聲。
月魂、月魄真是寶物,兩簫和鳴雖未能如傳言的出現攝人心魄的奇象,但聞者皆陶醉,想必這所謂的攝人指的應該是兩情相悅的兩人,吹簫和鳴發出的聲音,其聲悅悅,其音依依,真逼人的心靈,讓聽者無不動容,故而傳之。
他在自己的修月宮裡,聽著父皇與母后和鳴的簫聲,心情不自覺的放經松,就連父皇稍早前才交付給他的新任務,讓他研擬月龍江的治水之法,似乎也變得沒那麼沉重困難了。
父皇母后恩愛,舉國皆知,父皇后宮僅有一後,此事已在民間傳為美談。
聽說,父皇當年幾度為母后犯險才換得今日相守,所以父皇格外珍借與母后相愛的時光。
自己有時雖會抱怨父皇過度寵溺母后,但這時候也忍不住羨慕起父皇,自古帝王難覓真愛,而父皇卻擁有一生摯愛。
他微笑時,眼角瞄見了一樣擱在桌案角落的東西。
這是元旦那日他自宮外帶回來的風箏,小全子沒他指示不敢隨意將之丟棄,可他並不是想保留,而是壓根忘記了這事,這會隨手取出風箏一瞧,他一眼先瞧見那落款「默默」兩字。
默默當是她的名字,默字,靜也。
可她哪裡安靜了,根本是顆聒噪的芝麻包子!他恥笑。
忽然想起她說自己畫的不是生也不是豆子,是自畫像?
可真是大言不慚啊,這一團黑哪裡像個人物了?
他不屑的再瞄了瞄那風箏上被畫上如黃豆般大小之物,驀地,他好似從這佗東西裡瞧出了什麼,趕緊拿出由西方進貢過來的寶石鏡,此鏡能將東西大,這時他透過寶石鏡再一瞧,嗔目了,那丫頭說的竟然不假,這如黃豆大小的黑點裡,其實是個人像,且精妙的是,那包子臉上的芝麻都精細的畫出了,這筆功令人難以相信是出自一個十歲不到的娃兒之手!
他驚訝不已,這會反而衝動的想出宮去找她了,想親自見她畫上一回,證明她真有這手功夫。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法行動,因為那簫聲不知何時停止了,黃德公公親自來請他過去,聽說父皇才吩咐的任務這會就要聽到建言了。
他長歎,當父皇的兒子可真是不經松!
也因為如此,他之後便忘了這件事與這個人了……直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