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珠華半真半假的笑。「不見得,你老公應該覺得自己都一把年紀了,懶得獻慇勤,反過來要人伺候暱!」
朱皇蓉冷臉道:「你真沒禮貌,我老公還很年輕,現代人活到八、九十歲是尋常事,等小孩一出生,一定可以重新體驗當爸爸的活力。」
苗珠華感覺到馥雨在踢她,只好不再逞口苦之快。
「每個小孩都是獨一無二的,當然應該得到父母獨一無二的對待。」馥雨笑瞇瞇的打圓場,看向男伴,「你覺得暱,潤之?」
康潤之早已拜倒在這位溫柔的小女人的羅裙之下,她說向左他就不會向右,「只要你願意替我生孩子,我這次一定可以當個好爸爸。」
馥雨感動地笑了,心胡裡蕩著一股奇妙又揉合了欣慰的浪濤。
有好幾個人都偷偷勸她趕緊懷孕來綁住康潤之,她不為所動,看看週遭的例子,很少有人離婚是因為生不出孩子,大都是生了小孩後才離婚的。孩子是夫妻之間的潤滑劑,但不是救命丹。
馥雨渴望得到康潤之長長久久的愛,但絕不會用孩子來綁住他。
他愛她,因為她是她,不因為她生不生孩子而改變。
苗珠華已放話不想拖到二十歲才嫁,二十九歲又不宜結婚,她的男友已經跟父母商量今年結婚的可能性。
朱皇蓉如願以償當了醫生夫人,但實際上並沒有表面風光,別提老公的薪水有一半要供養兩個快念大學的兒女,每天回家就只會喊累,放假只想休息,根本懶得出去玩,害她快悶死了,決定生下小孩請保母帶,她要重回職場當業務員,自己賺飽飽比較實在。
今口見到苗珠華的男友有一副俊逸出眾的面貌,孫馥雨的男友有一股怡然白若的神采,難以消化自己內心黯然若失的感受。
就連今天當新娘的女同學,新郎還比她年經一歲暱!雖然未來的幸福與否沒人曉得,但任誰見了都會說。「呵,好相配暱。」
朱皇蓉一心只想當醫院主任的夫人,現在不免有點後悔不該拒絕那位年輕的內科醫生,嫌他無權無勢,無法決定醫院用藥。
算了,人生沒有後侮藥,走一步算一步,瞧瞧孫馥雨,離婚也不可怕嘛!
康潤之垂視馥雨的自光帶著明顯的關杯,看到她喜歡吃的菜色出現,會替她多夾一點,而且明白自己要開車,便乖乖地不喝酒。
他不時在她耳邊低語,她輕應,揚睫淺笑。
他想要珍借她,珍借當下。他的心有一股新的力裡進駐,告訴自己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活很久很久,跟她在一起。
從未有過一個女人,讓他感覺如此親近,心盛著心,像是……走了好理長的崎嶇道路,峰迴路轉只為了尋找她,與她相遇。
感信如柔水,他安心地跌落她遇暖的流域。
即使苗珠華如願做了八月新娘,拍婚紗照時還請雨來陪伴,也沒有激起她想婚的念頭。
即使前夫莫名其妙傳一封E-Mail給她,內容是懷念她過去的種種付出,性情不驕不躁,溫柔善良,而且三餐正常,廚藝精良,對婆婆孝順又善待小姑,讓他生活無後顧之憂,不像現在的老婆……
馥雨直接刪掉了那封郵件,不留下半點痕跡。現在的老婆不正是你的最愛嗎?既是天生的一對,就好好的愛下去吧!
「我的好,只留給值得我對他好的男人。」
她不刻意追求開式,康潤之是懂她的,細水長流地走下去。
孫翼然和康勝軍申請到同一所大學出國唸書,康勝軍與生母黃朝貞一直以網絡聯繫感情,如今他人在美國,黃潮貞有空會飛去看他。
康潤之畢竟不敢過於放牛吃草,帶著馥雨去美國探望康勝軍和孫翼然,那兩人簡真如魚得水,唸書之餘瘋狂地玩,還嫌他們礙事。
果然孩子大了,父母就得靠邊站。
「我們自己去玩吧!」康潤之倒是看得開。
「全靠你了,導遊。」馥雨莞爾一笑。
然後某一天,他們路過一間美麗的小教堂,康潤之福至心靈地下跪求婚,在異鄉陌生人的起哄聲下,馥雨滿口答應。
於是,他們攜手走進小教堂,在牧師的見證下結婚。
回台後,他們悄悄去辦了結婚登記,沒對誰張揚。
「真好奇,誰會先發現我們結婚了呢?」
「很難吧!我們一直戴著訂信戒。」
「我打賭是我娘家的人。」
「我打賭是我父母那邊的人。」
「不可以作弊。」
「你也不許通風報信。」
兩人的互動一樣,生活習慣沒改,偶爾日出一句「老公」,「老婆」,也沒人感覺怪異,沒發現這兩人一直狼狽為奸的欺瞞大家。
古人說得好,一床不睡兩樣人。
直到有一天,馥雨出現嶇吐症狀,簡真像炸了馬蜂窩,康潤之愈加慇勤和細心的照顧格外嬌貴的准媽媽,而老人家則是對著他吼。「你打算讓我的孫子變成私生子嗎?」
「我們結婚了啦!」康潤之吼回去。
「什麼時候?」
「結婚日跟登記日不一樣,我要說哪一個啊?反正有結婚就對了。」
「混賬,你又給我搞飛機!上次隨便結一結,這次一定要慎重的舉辦豪華的婚禮,否則我的面子往哪兒擺?」
「麻煩死了!」
烏鴉嘴。
「我很愛馥雨,死也不會離婚!」
「很好,養你這麼大,總算聽到你說一句人話。」
不過抗議無效,康理事長馬上請媒人上孫家提親。
婚禮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豪華盛大,兩家的人脈都廣,又是門當戶對,便刻意花大錢去辦,完全不理會這對新人說的低調小而美。
「到底是我們結婚,還是他們在辦政商學界聯誼會?」新郎無奈。
「他們開心就好,畢竟我們都曾經讓長輩們傷心好一陣子。」新娘釋杯。
「你還會想吐嗎?」
「進入穩定期好多了。」
「有任何不舒服,就算是一點點不舒服,都要馬上告訴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