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失戀是偉大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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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肥傷?什麼肥傷?」江明芳驚駭。

  何淮安說:「肥胖的肥。」

  江明芳尖叫:「我太胖才被甩?」

  「什麼爛話!」戴英霞撲過去揪何淮安衣領。

  「冷靜,冷靜,親愛的。」何淮安呵呵笑。

  戴英霞咬牙說:「什麼歪理,因為她胖所以被劈腿?當初他認識我們明芳時,明芳就胖胖的好嗎?那時還是他主動追明芳,拜託!」

  「唉呀,此肥傷非彼肥傷。」快被她揍了,何淮安趕緊解釋:「我是比喻。比方養植物,要定期施肥。可是每一種肥料都有固定加的份量,本來只需要加一點點,結果太愛這個植物加很多。就好像本來它吃一碗就飽了,你硬給它塞十碗,它不但沒長肥,還暴斃了,在農業專有名詞裡這叫『肥傷』。」

  戴英霞瞇起眼。「肥傷?我糊塗了。」血液太多酒精,看著他有點暈。

  江明芳握拳嚷:「可是肥傷跟我失戀有什麼關係∼∼關係∼∼關係?」麥克風回音開很大喔。

  戴英霞回過神,睜大眼。「對,蕭華是男人又不是植物!」

  「可道理是一樣的啊。」何淮安看著兩位「恰北北」站在沙發上的女人。他看向江明芳。「你,拚命討好你男友,事事遷就順從,滿足他喜好,過分寵他。人是不能寵的,你不能把一個人寵壞了再去怨他不顧你的感受,不珍惜你。在這過程裡,你不也忘了重視你自己?你只是一味討好他,他已經習慣在這般關係裡面自私,他得了肥傷,被寵壞掉了。你的愛情是得『肥傷』死的。」

  江明芳似懂非懂,張嘴反駁,又覺得他說的有理,遂傻住了。

  戴英霞突然呵呵笑出來,指著淮安。「你,你可以當老師了,真會掰。」

  「不是掰,是事實。」

  「可我不同意。」戴英霞扔掉麥克風,直接吼:「什麼叫寵壞,難道男人劈腿都怪我們自找?怎麼不怪你們男人貪婪自私?喂,在愛情裡誰不想寵對方?要怪只能怪我們女人天生比男人懂付出,而你們男人不知足,到手不珍惜。身邊有這個,腦子又想那個,什麼肥傷的,難道我們在愛人時還要故意對他壞去餓著他嗎?」

  「我是指適度,對情人好要適度。」

  「適度成怎樣?」戴英霞太激動,幾乎騎到他身上去了,揪著他胸口嚷:「喔,難道我們愛上某人想對他好之前,都要先拿秤出來秤一秤嗎?這個超過不行會得肥傷。這個可以才好一下,喔這不行,這好下去會太肥--要這樣嗎?」

  「是啊,太肥就膩了嘛。」

  戴英霞捶他胸口。「膩你個頭啦!又不是肥肉膩不膩,是你們自私不能信任,說話不算話,我們一相信,你們就亂搞。亂搞以後,又怪我們太寵,把你們寵壞了。到底要我們女人怎麼做?」

  「欸欸欸,小心,你偏激起來了。」

  「我偏激?我是跟你講道理。什麼自由的天空,乾脆去當鳥好了,飛來飛去滿天飛幹麼招惹我們,害我們煩心--」

  「可是你們被追的時候也很高興,怎麼不說是你們佔有欲太強--」

  「啊!」戴英霞吼,他忙摟著她,怕她跌下去。

  很好,這兩位吵起來了,一來一往,吵得不可開交。

  江明芳看他們吵,哇塞,這一來一往太精彩,她都忘了她是吵架的起因。她看戴英霞氣呼呼,可何淮安怡然自得還笑咪咪。戴英霞真上火了,他卻樂在其中。看著看著,江明芳好像看見何淮安有個逗貓棒,而戴英霞變成一隻貓。江明芳沒看戴英霞這麼撒野失控過,莫非戴英霞遇到剋星了?

  他們吵鬧的聲音讓江明芳很放鬆,她打個酒嗝,躺下,終於想睡覺了。昏沉中她聽見戴英霞跟何淮安說--

  「……對男人來說自己的天空很重要,但是對女生來說,愛情就是我們的天空,陽光、空氣、水。女人就是那麼依賴愛。一旦被愛也決定愛人,我們就會不斷地給--不要笑我們把你們養肥,是你們吸乾我們的養分讓我們枯萎了然後又去招惹別的花草!你懂嗎?你懂嗎?你知道嗎?」

  說得好說得好啊--江明芳忍不住在心裡給戴英霞拍拍手。

  何淮安看戴英霞罵得臉色脹紅,青筋都快冒出來了。「冷靜冷靜,我以為號稱『失戀是偉大開始』的戴英霞思想前衛,獨立自主又自信穩重,不會像一般女人那樣為愛抓狂的。」

  「所以你失望嗎?」戴英霞突然一陣疲累,很虛弱,她挪過去坐好,跟他保持一些距離。

  她看著閃爍不止的屏幕,說:「失望的話要分手趁現在……我也只是普通女人。」遇到真愛,就變回會嫉妒小心眼忍不住想佔有對方的普通女人。不管練多少本事,不管學會怎樣武裝自己,可女人怎麼回事啊?墜入愛情,就被那個好愛的人打回原形,變回普通的小女人。想依賴不想獨立,站不直,好想躺在他身上。連自己都尷尬,竟變得這樣弱勢。如果他要分手,趁現在。她心酸地想。

  看著她憂鬱的側臉,那對瘦弱的臂膀顯得孤單無助,他歎息。「你很老實,也夠坦白。」

  「因為我對你認真,不認真的話我大可敷衍。」

  「真是,你是我遇過最會跟我吵架的。」

  「所以我說想分手趁、現、在。」

  「我還是不認同你的想法,但一樣可以抱你嗎?」他靠過來,很滑稽地把臉靠她肩上,像狗蹭她頸彎,呼出的氣癢她下巴。

  「幹麼啊?」她想把他頂開,他反而賴進她懷裡,倒在她腿上笑,仰望她嚴肅的神情。

  「真奇怪,真是奇怪,我竟能忍受這麼愛對我大小聲的女人--」

  「所以呢?」

  「我不想分手,你是我的業障。」

  「業障?」她掐他大腿。

  他喊痛,立刻改口說:「是福報,我的福報。」

  她這會兒又笑了,他攬下她的頸子吻她。「我不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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