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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古時之人,不就是先結婚後戀愛嗎?

  或許她可以朝著這個目標而努力?

  而且現在木已成舟,她再後悔、再自怨自艾也沒有任何用處,還不如好好生活在當下,努力再多替自己爭取一些好待遇呢。

  她忽然抬起頭,對著穆深一笑,說:「我現在和你同患難,日後如果你發達了,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和你同富貴了?」

  穆深微微一愣,隨即爽然失笑,「為夫不是那種小人。」

  梁婉伸出秀美的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現在說好聽的沒用,得日後你真做到了,才能讓我真正信你,而且,為了確保我日後萬一被你甩了也不會衣食無憂,我打算到京城後做點小生意,掙點私房錢。」

  穆深對自家娘子的「深思熟慮」已經由好奇、好笑變成無奈了,他點點頭,「好,都隨你。」

  梁婉原本就擅長判斷時勢,以前在商業談判場合上,也很會察言觀色,乘勝追擊,如今她發現穆深出乎意外地好說話,便立即獅子大開口,伸出一根手指。「那我先向你借一千兩銀子做本錢,等以後連本帶息慢慢還你,可好?」

  穆深低下頭,悶悶地笑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瞎高興些什麼,按理說,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才新婚就對自己要錢的女人,可是梁婉這樣做了,他卻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有點高興,他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出了毛病了?

  或許,能夠重新看到自家娘子的笑臉,就足以讓他開心吧。

  他原本想娶一個可以輕易掌控的小娘子,可是現在他卻發現真正被掌控了情緒的,反而成了自己。

  可是,他居然該死的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有點樂在其中了。

  寵著這個小女人,讓她因為自己而笑而歡喜,或許也是能讓他充滿成就感呢。

  看了新婚之夜的預感成真了,他的理智真的在一步步退讓,而任憑感情佔了上風。

  在梁婉狐疑的眼神中,穆深再次點頭,仍然說:「好,都隨你。」

  她忍不住小聲嘀咕:「真的這麼好?什麼都隨我?」

  穆深臉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他乾脆披衣下床,到西裡間取了一個小匣子,重新回到房裡,把小匣子交到她的手上。

  梁婉不解地看著他。

  穆深說:「其實就算你不提,我本也打算在離京前把家用錢都交給你,現在提前給你也好。」

  梁婉低頭打開熟銅製成的密匣,見裡面有銀票一大疊,另還有田契、地契、房契若干,以及穆深自己的私人印章。

  銀票有兩張大面額的,都是一千兩,其餘一疊是十張一百兩的,正好是三千兩。

  這是梁婉第一次見識到大周朝的銀票,她好奇地捏在手裡看了又看,銀票並非紙質,而是某種特殊材質的布,上面有銅版印刷的各種面額數值,開票機構,和她看不懂的特殊符號,摸起來很柔韌,或許還有防水防偽功能呢。

  穆深說:「這三千兩是和二哥分家所得的現銀,銀子存在全國各處都有分號的「台升錢莊」裡,取用很方便,也比存在家裡安全,田契中這四十畝地就在穆家村這兒,也是分家所得,這兩百畝是京城附件的良田,是我早年在京城私自買下的,交給佃戶租種,一年的純收入也勉強夠吃飯穿衣了,就算我一時回不來,或者出海有了意外,你日後的衣食也不會沒有著落。」

  梁婉急忙伸手摀住他的嘴,眼睛都有些發紅,說:「口無遮攔!你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等你出了門,初一十五我都會為你燒平安香。」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和這個男子產生了刻骨銘心的感情,可是聽他說出如此不詳的話,她還是感到了心悸和難受。她現在似乎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了。

  穆深笑了笑,又把地契和房契指給她看,說:「這是京城中穆宅的地契和房契,原本二哥被貶官時官家要收回,幸好有鄧芝暗中幫忙才留了下來,我曾想把房契歸還二哥,但是二哥留給了我,要我在京城住著,方便人情往來,為穆家重新尋找條活路,日後有了錢,我會把這宅子折錢歸還給二哥,等進了京,你就放心住下。」

  梁婉看著小匣子裡的一切,有房有田有現錢,她這一出嫁,真的實現了從一貧如洗到衣食無憂的願望,如果是原來真正的梁婉,大概會喜出望外吧?

  嫁個有本事的好男人,一輩子享清福,嫁個無用無能的,或者脾氣壞品性差的,一輩子吃苦受罪。

  就目前來看,梁婉算是運氣很好。

  「那我也不客氣了,就代你收著,這些算是家用錢,我借用其中的一千兩,暫且充當我自己的私房錢,以後會連本帶息,歸還到這個家用匣子裡。」

  公是公,私是私,梁婉向來明白這個道理,以後她賺了私房錢就是自己的。隨便怎麼花用,離婚了也會歸自己,貼補自己娘家,別人也不能說三道四,但是這個小匣子裡的錢,她是不能隨便亂用的,終歸只能用在穆家,否則早晚也會傷了夫妻和氣。

  穆深依然好脾氣的說:「都隨你。」

  梁婉相信他絕非這種表面上好說話的人,他現在這麼好脾氣,只不過是她沒有惹惱他,他不跟她認真計較而已。

  她笑著問:「人家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不讓我一切隨你,你倒一切隨我了?」

  穆深笑笑不語。

  梁婉心裡「哼」了一聲,她知道這個男人其實一定覺得不管她怎麼跑,也不過是如來佛手心中的猴子,她怎麼樣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算了,她不和他計較,這個時代的大男人主義她可真惹不起。

  梁婉又問:「京城離這裡挺遠吧?」

  「有八百八十多里路呢。」

  梁婉歎了口氣,說:「那我這一去,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回鄉看望爹娘了,我想從我的私房錢裡再給二老留下一百兩做應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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