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樂在手中倒了一點藥油,搓熱後啪地塗上他的頸肩。
「嘖嘖嘖,你其實是一座石雕吧。」孫嘉樂才捏了兩下,手就痛到快酸死,於是只把藥油均勻地塗在他的皮膚,用拳頭捶了兩下。「那個藥瓶裡浸泡的滿滿都是中藥,一看就覺得這東西有神效,待會兒你的疼痛就會拜拜不見了,如同上頭所言。」
她看著藥瓶上的治療症狀,笑著大聲念道:「『追風透骨快,止痛療效佳,言難盡達意,靠君善用之』。媽啊,標題古老,可是很有力喔!我可以拿來跟我們宣傳好好討論一下。」
她猜想他應該是在擔心關媽病情,於是蓄意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
關正平從她略顯誇張的臉部動作,猜測她是好心想讓他放鬆。
「謝謝你讓我媽媽很開心。」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入她的眼裡。
孫嘉樂仰頭看他看得脖子酸,乾脆脫了鞋,踩到沙發上,用一種與他同高的視線,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
「我也很開心啊,我以前一直等著我爸媽關愛的眼神,可他們老是沉浸在兩人世界裡,心情好時才摸摸我的頭。但是,關媽媽很在乎我,我說什麼,她都聽得好認真,我挾什麼菜給她,她都吃得很開心。」她眨了下眼,不明白眼眶幹麼發熱。「好像我真是她的女兒一樣……」
一顆眼淚跌出眼眶,她很快地擦去,還扮了個鬼臉,聳了下肩。「我沒事,八成是生理期快來了,淚腺特別發達。」
關正平擁過她,把她的臉壓到胸前。
「傻子,怎麼是你在安慰我呢?應該是我要陪伴你的。」她緊緊抱住他的後背,覺得他溫暖得讓她不想離開。
「你一直都在陪伴我。」關正平抬起她的下顎,鎖住她的眼。
孫嘉樂盯著他在鏡頭下絕對會上相,但在現實裡近看時,卻立體到很不真實的深刻五官。她屏住呼吸,胸口有點難受,指尖有些刺痛感。
不得了,要出事了,她好想把他抓進懷裡喔。可她和他算是公事,而她這人從來都是公私分明的,所以即便她現在心臟快跳出胸口,好想撲倒他,也只好裝出哥倆好的嘻笑態度,拍拍他的肩膀。
「你幹麼看得這麼認真,莫非是想要跟我求婚嗎?我已經答應了啊,哈哈……」
關正平拔下她的髮簪,讓她的長髮披散而下。
她倒抽一口氣,他則在同時間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孫嘉樂睜大眼,沒預料到他會來這一招。
「閉眼。」他命令道。
她才閉上眼,世界便天旋地轉了起來。
他的吻在瞬間攫取她的感官注意,他唇舌的纏綿又堅硬又溫暖、又霸氣又溫柔。她攬住他的頸子,不自覺地響應著也尋求著更多的熱情。
關正平扣住她的後頸,給予得更多,也摩擦出更加綿密的快感。他無法鬆手,只想吞噬所有的她,可他知道這把火若再燃燒下去,便只有一種方式才能熄滅。
但他還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所以,關正平強迫自己抬頭。
她眼眸氤氳,雙唇被吻得殷紅。
「你吻我是什麼意思?」她以為自己說得很小聲,沒想到整個客廳裡轟隆隆的都是她的回音。
「我喜歡你。」他說。
孫嘉樂倒抽一口氣,眼睛卻「噹」地亮了起來。
「你贊成我假戲真做嗎?」關正平撫著她的臉龐,沒錯看她眼裡的喜悅,唇角也隨之勾起。
「如果我反對呢?」她說。
關正平用拇指撫著她的臉龐,低頭用唇摩擦著她的。
「我最擅長的事就是等待。就像建設公司養地一樣,我可以熬上數年,我有的是耐心。」他咬著她的唇,當她美食一樣地吮嘗著。
她的雙唇發癢,卻推了推他的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感情和養地怎麼可以相提並論?不愛就是不愛,一輩子都不會愛上的。」
「你會愛上我嗎?」關正平再次俯低臉龐,兩人的唇頓時相距不過一公分。
「幹麼突然出招!」孫嘉樂蒙住臉,免得被他發現她在傻笑。「我考慮一下,明天再告訴你答案。」
她現在開心地想飛上天,想點頭連點十八下,但她全都HOLD住了。因為她很久沒享受到那種在愛情裡小小刁難對方的曖昧與甜蜜了,至少讓她擁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回味吧。
「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他拉下她的雙手,凝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卻突然忘了自己要問什麼。
「不要再看了,反正我明天會告訴你答案啦。」她咬住唇卻還是掩不住滿臉笑意。
關正平看著她發紅的耳朵,就是捨不得移開眼。
「你不是早睡早起嗎?快點去睡覺啦。」她推了他一下。
「沒錯,是該上床了。」他忽而攬住她的肩膀,並肩走出客廳。
「等一等!這樣跳得太快了,我還沒說『我喜歡你』耶!」她嚇得甩開他的手,整個人跳到三步之外。
「我的意思是指真正的睡覺。」他仰頭大笑出聲,笑到眼睛都瞇了起來。
他跨前一步,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回懷裡。「你累了一天,我也是。」指尖愛憐地滑過她眼底的黑眼圈。
「那我回家了。」她輕顫了下身子。
「樓上有客房。」他環住她的腰,因為不想讓她離開。
「我什麼東西都沒帶。」
「樓上都有。知道你常穿白襯衫配牛仔褲,我請婚禮造型師順便幫你添購了一些,剛好今天送到,你試穿看看,如果不喜歡,再挑些新的。」他說。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她抓著他衣服的前襟,感動得不停眨眼,生怕眼淚掉下來。
「我就是想對你這麼好,最好是寵壞你,寵到你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待在我身邊。」他說。
撫著他剛毅臉龐,她的眸子明亮得像是裝入了滿天星光。
她輕聲說道:「這段台詞太油太肉麻。」
他的臉部表情一僵,表情瞬間尷尬起來。
「抱歉。」他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