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入眼?」赫揚握住她伸來的小手,順勢將她拉入懷中,黑眸瞇起,仔細瞧著這木觀音,愈瞧,他愈覺驚艷。「我倒覺得很入我的眼。」
她的手法十分細膩,不僅將這尊觀音像雕得栩栩如生、型態沉靜柔和,就連那莊嚴中帶著慈善的細緻神情都讓她表達得傳神萬分,甚至遠比擱在案上讓她照著刻制的丹青畫還要出色。
她會雕刻,他並不驚訝,卻沒想到她的雕功竟是如此精湛,能將一塊毫不起眼的木頭變得如此活靈活現,讓他大大佩服。
「還有沒有其他作品?」他黑眸閃著異彩問。
茗晴見他瞧得目不轉楮,像是當真愛極那尊觀音,心裡的羞澀漸漸被欣喜給取代,點點頭,拿出這一路上自己閒來無事雕飾的作品。
看著她一一拿出的木雕,赫揚是愈瞧愈心喜,忙問:「除了這尊觀音,那日我們到市集去買的樟木,你還雕了些什麼?拿給我看看。」
雖不知他為何這麼問,茗晴仍聽話的從她自個兒做的木匣子裡,拿出一隻小巧玲瓏的麒麟,「這也是我照丹青畫雕成的。」
觀看著那只木麒麟,赫揚神色十分愉快,驀地大笑出聲,「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茗晴被他突來的大笑弄得莫名其妙,不解的問:「什麼太好了?」
赫揚沒回答,而是笑著說:「我想跟你討個東西。」
「什麼東西?」她眨著雙眼問。除了阿瑪給她的嫁妝,她不知自己有什麼東西能讓他討的,可他分明又不缺財寶。
「這些木雕能不能全給我?」
「你要這個?」她詫異的張著小嘴,怎麼也沒想到他向她討的竟是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忙揮著手,「這些不過是我隨便雕著玩的,沒價值……」又不是什麼名貴的木製品,他要這幹麼?
「你捨不得?」他又問。
「是不會,只是……」這種她打發時間用的小東西,拿來送他似乎很沒誠意。
「既然不會,那我就要了。」他賴皮的說,接著將她抱在懷中,「等明兒個回到京城,我還要你幫我一件事。」
原本對他討了自己那些不起眼的玩意兒還有疑慮的茗晴,不一會便讓他轉移了注意力,愣愣的問:「什麼事?」
她什麼都不會,能幫他什麼?
他掀唇一笑,附在她耳畔說:「等回京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著他探來的大掌,她雙頰一紅,不用明說也猜得到他所謂「重要的事」指的是什麼,羞澀地抵著他的胸說:「赫揚,外頭天還亮著……」
啃著她的細頸,他滿不在乎的說:「是呀,是挺亮的。」
眼見他的唇愈滑愈低,她一顆心跳得飛快,趕緊又說:「太亮了,能、能不能晚點再說?」
茗晴真是難為情,她的丈夫是個慾望十分濃烈的男人,對她的渴望總是一日比一日還要深,常常只需一個吻,他便能不分地點、不分時辰想要她。
如同現在,不過才用了早膳沒多久,他就又要……重點是,他昨夜才向她索歡纏綿至天明,現下隔沒幾個時辰,他有力氣,她可沒有,只能趕緊討饒。
聞言,赫揚勾起一抹壞笑,抱著她來到床榻,大手一揚拉下帷幔,遮去明亮的天光,再次覆上她甜美的香唇,「這樣就不亮了,你說是不是?」
「什麼?」她傻了,又羞又無力的想抵擋他熱情的攻勢,「赫揚……別……我不是嫌亮……而是……唔……唔唔唔……」
她沒法子說話了,因為她的男人正用那熱燙的唇吮著她的,吻去她所有未盡的話語,讓她的唇兒,只能逸出句句美妙的嬌吟……
經過快兩個月的路程,一行人終於浩浩蕩蕩的回到京城,回到皇上賜給赫揚的赫遠王府。
「快!動作快點!把它搬到爺的書房去。謹慎點,這東西貴重得很,要是有個差錯,賣了你們的命都不夠賠……」
安頓好一切的茗晴正想到府中晃晃,遠遠就聽見荻勳大嗓門在吆喝著,令她不禁好奇的上前觀看。
一走近,瞧見幾乎比她高出幾顆頭、用著厚棉布纏得密密實實的柱型物品,她眨著眼,問向忙碌的荻勳,「這是什麼?」
荻勳一見問話的人是她,嚴肅的黑臉馬上換上一臉笑容,「福晉,您別靠太近,這玩意要是砸了下來可不是開玩笑,您先到書房去等著,等等東西就會為您送去。」
「為我?」這話讓茗晴秀眉微皺,「什麼意思?這東西是做啥用的?」
「咦?」見她困惑的臉色,荻勳比她還不解,搔著頭問:「怎麼王爺沒同您說嗎?這個頂級紫檀木是要送進皇宮的貢禮,爺說要請福晉您雕一尊臥龍,在皇上大壽那日呈進宮去當壽……呃……福晉?福晉?您上哪去呀?」
荻勳話還沒說完,就見茗晴俏臉微白,往書房快步走去。
她氣喘吁吁的來到書房,正想開門,門卻早一步被人由里拉開。
看到開門的人正是她要找的男人,她忙捂著胸口順氣,著急的喊著,「赫、赫揚!」
她臉色慘白、像是隨時會昏倒似的模樣,讓赫揚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散去,濃眉倏擰,「怎麼了?你臉色怎會這麼白?出什麼事了?」
茗晴仍喘著氣,可一見他擔憂的神色,她反倒安定下來,拉著他走進書房,掩上門後才道:「我剛剛遇見荻勳,他說……說你要我雕刻呈給皇上的壽禮?這是真的嗎?」
光是重複這句話,她一顆心便再次宛如驚濤駭浪的狂跳起來。
最好不是真的,她哪有能耐承擔這樣的重責大任?
知道她是為了這事而嚇白小臉,赫揚這才安下心,勾起笑說:「沒錯,記不記得我前幾日說過要請你幫忙一件事?就是要你幫忙雕一尊約莫一個人高的臥龍。」
親耳聽見他證實此事,茗晴瞠大杏眸,慌張的說:「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有法子!那……這……我、我不過是閒來無事雕些小東西玩玩罷了,怎麼有能耐去雕要呈給皇上的貢禮?我那些搬不上檯面的功夫只會讓人笑話,不行……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