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威脅讓赫揚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俊顏沉了下來,寒聲說:「要說你就去說,我赫揚這輩子最恨被人威脅。」
上回是為了保全茗晴,他才暫時隱忍,作戲敷衍她,而這回……他沒必要再受這個任性公主的牽制,因為皇上剛才已答應賜婚,所有的事都會在今天解決。
昭諭氣炸了,整個人抖個不停,瞪著他恨聲說:「好!既然如此,我就讓那個女人死!」
一旁的皇上壓根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知一轉眼,原本氣得跳腳的寶貝女兒突然朝他走來,對他哭訴起來。
「皇阿瑪,昭諭有件事要告訴您,這是件嚴重影響您威信的大事……」
聽著昭諭邊哭邊將代嫁一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赫揚的臉色除了冷,還是冷,而皇上的臉色可就不怎麼好看了,龍顏沉下,震驚不已。
「皇阿瑪,那女人犯了欺君之罪,損壞您的威信,視皇家律法為無物,您快下旨把她抓來,將她處斬!」
聽完她的話,皇上即使臉色難看卻沒大怒,而是沉吟了會,看向赫揚沉聲問:「赫揚,昭兒說的可是真的?」
畢竟是一國之君,就算公主是寶貝女兒,皇上也不會只聽片面之詞,自當得問清事實真相。
第9章(1)
「皇上,代嫁一事……的確是事實。」赫揚神情淡然的說。
然而就在皇上臉色更鐵青、昭諭想再次開口時,他緩緩又出聲。
「但是,欺君之人並非茗晴,代嫁一事是她歹毒的大娘及姐姐所策劃,她是無辜的。皇上聖明,想必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再說臣已休妻,休了那個假冒的『星盈格格』,既然她已不是臣的妻子,也尚未前來拜見過皇上,那麼這門婚事就不算禮成,既不算禮成,又何來欺君?」
他們雖已在雲南舉辦過婚禮,但那時他早知茗晴並非自己原本要娶的妻子,因此事先未雨綢繆,捎了封信給皇上,稟明婚事既是皇上所賜,理當由皇上當主婚人,在他帶著新婚妻子進宮面聖之前,這樁婚姻只能算結了半套,只要新嫁娘一日沒讓皇上見著面,便都不算數。
「怎麼會不算?」昭諭激動的反駁,拉著皇上喊道:「皇阿瑪,欺君便是欺君,您快下旨將那個跛子抓來!」
皇上沒回話,因為經赫揚這一提,他也想起了這件事,雙眉緊擰,盯著赫揚再次陷入沉思。
赫揚說的沒錯,是自己答應當他的主婚人,在沒見到他的福晉之前,這件婚事的確不算禮成。這樣說就禮法看來都牽強了些,但是……看著赫揚冷凝的臉色,皇上花白的眉毛攏得更緊了。
赫揚火爆的性子他不是不知,可這會兒卻一反常態,只是寒著一張臉站在他面前,彷彿只要他下旨抓人,這小子就算拼上一條命也不會讓他擬旨……
這一刻,赫揚身上隱隱透露的堅決氣勢,和一副準備玉石俱焚的模樣,就連做皇上看了也難免心驚。
再說,如同赫揚之前所言,他手握大清金脈,確實動不得,更別提要是真惹火了他,母后那兒也不好交代……
這麼左思右想後,皇上怎麼也不好真下旨抓人,於是只得咳了聲說:「赫揚說的沒錯,朕是主婚人,既然朕未參加婚禮,那樁婚事只算結了一半。再說,這妻子都休了,也就沒了什麼欺不欺君的問題,這事……就當朕沒聽過吧。」
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發展,昭諭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皇阿瑪!您這是什麼意思?怎能就這麼算了?那女人欺騙了您,壓根不把您放在眼裡,您怎能不將她定罪?不!我不服!皇阿瑪,您定要下旨將那跛子處斬!」
面對女兒的任性,皇上只當她在鬧性子,輕聲安撫道:「昭兒,別鬧了,這事皇阿瑪已做了決定。」
「不!皇阿瑪,您一定要斬了她,一定要……」
昭諭不停的吵鬧,又喊又叫,這令原本好聲安撫她的皇上也沉下臉,怒聲道:「夠了!你這什麼樣子?堂堂一個大清公主竟在這裡咆哮使潑?這是朕的御書房,可不是你的公主殿,給我安分一點!」
被這麼一喝斥,昭諭就算再不甘、再不服,也只能一臉委屈的稍微收斂。「皇阿瑪……」
「別叫我!」皇上是真的惱了,不看自己一手寵出來的任性女兒,轉身看向赫揚,沉聲說:「賜婚一事,朕明日會頒發聖旨,讓你於下月十五迎娶瑞爾撒之女舒穆祿·茗晴。如果沒事,都下去吧,朕要一個人靜一靜。」
「謝皇上,臣赫揚告退。」達到目的,赫揚冷凝已久的臉才露出笑容,行禮退出御書房後,便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完全不理身旁臉色發青的昭諭。
看著他那離去的背影,昭諭嬌艷的臉上浮現一抹狠絕,咬牙切齒的低喃,「赫揚,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個跛子,那我就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冬季到臨,鵝毛般的雪花片片飄落,樹葉及紅瓦都覆上點點銀白,整個京城被初降的瑞雪染成一片美麗的景色。
「格格!格格你快來看,是雪!是雪耶!」
聽見小幀興奮的叫喊,準備好要出門的茗晴眨了眨美眸,朝開啟的房門望去,果真見到一片雪白美景。
這畫面讓她雙眸一亮,拎起包袱走出房門,看著一望無際的純白世界,忍不住讚歎,「真的是雪,好美呀……」從小生長在南方的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雪。
「可不是嗎?」小幀已像孩子般玩了起來的,抓了把雪花便朝她跑來,「怪不得這幾天特別冷,冷得人直發抖,原來是要下雪了。奴婢沒見過雪,今兒個一見,果然美得不得了,好美好美呀!」
見小幀如此開心,茗晴也彎起了嘴角,「我也是頭一回見到,真的很漂亮,大地白得純淨,讓人見了心情也不由自主跟著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