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她那看似柔順實則堅持的小臉,赫揚只怕他要是不說,這小女人肯定會纏他纏到她嗓子真啞了為止,因此,他終究只能瞪著她,極不甘願的交代。
「你被擄一事,皇上下令不准半點風聲傳出,只發了假消息,說昭諭那女人生了怪病,下令讓她待在她的公主殿,好好靜養,直到她被嫁出關外和親之前,都不得出宮。」
茗晴瞪大了眼。「和……和親?」
「沒錯。」赫揚不甘的沉聲說。
昭諭目無王法,甚至想在皇宮裡殺人,皇上沒將她交給宗人府而只將她軟禁在宮裡直到嫁人,已是對她最大的恩賜。雖說他很不滿意皇上這樣的處罰,但公主畢竟是皇上的女兒,皇上再震怒,也不可能真要了她的命,白白便宜了她。
聽見昭諭的下場,茗晴不知該為她留得一條命感到慶幸,還是為她無法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得要被送至關外和親而感到惋惜,於是默默的歎了口氣。
不過她沒感歎太久,隨即抬眸又問:「那……我……姐姐……她……」
身為皇上的女兒,下場都是如此了,那不屬於皇室成員的星盈不就……
「她?」赫揚冷笑一聲,漠然的說:「她可就沒這麼好運了。既是幫兇,又因皇上要封口,本想要了她的命——」
聽到這,茗晴心一抽,驀地扯住他的手臂,緊張的問:「她……你……是……說……皇……皇上……他……」
「我話還沒說完。」見她緊張的模樣,赫揚真為她的過分善良感到無奈,「我就是怕你會傷心,所以特地請皇上饒過她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在三天前已被流放邊疆,終生不得回到大清。」
這樣的判決仍讓茗晴倒抽了口氣,「流、流……放……邊……疆?那……大……娘和……阿瑪……不……不就……咳咳、咳……」
「夠了!別再說話!」這回赫揚可不管她喝不喝,拿起茶杯抵住她軟嫩的唇,強迫她喝了幾口茶水,才又說:「該說的我全說了,現在換你聽我的,乖乖喝水,然後躺下休息。」
被他這麼一喝,茗晴就算心裡再擔心、再難過,也只能順著他,喝完他遞來的茶水,聽話的躺回床榻。
「赫……揚……」
「不是說了別再說話?」她一開口,赫揚一雙銳眸馬上瞪過去。
這個女人!她難道不知道她每說一句話,他的心便會擰疼一下嗎?
茗晴一點也不怕他,一雙眼因為他的怒瞪笑彎成下弦月。
她伸出手,撫摸著他這些日子為她擔憂而冒出的胡碴,啞聲又說:「我……我只……只是……想……問……我……們什……什……麼時候……成……親?」
經歷了這麼多事,縱使心裡為星盈和昭諭淒慘的下場感慨萬分,但她更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
一聽她問起這件事,赫揚難看的臉色這才緩下,他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像抱著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柔聲說:「等你身子一好,我們便成親。」
聞言,茗晴皺起了鼻子,「那……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聽御醫說,她這嗓子少說得再調養幾個月才會全好,這麼等,要等到何時?
她的問題讓赫揚愣了下,驀地大笑出聲,調侃的說:「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
茗晴小臉一紅,咬著唇,神情澀然的說:「不、不行……嗎?還……是……你……不……想……娶?」
「這個嘛……」他突然起了逗弄她的興致,假裝猶豫著。
他這麼一猶豫,她緊張了,扯著他的手忙問:「你……你……真……不……想……娶?」
瞧她臉色發白、一副萬分難過的模樣,赫揚哪還逗得起來?心都疼了,緊擁著她,嘶啞的說:「傻瓜!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
「什、什……麼……話?」她忐忑不安的問。
他倏地低頭,在她略微蒼白的唇上廝磨地吻著,低聲允諾,「我愛你,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你說,除了你之外,我還能娶誰?」
他的告白讓茗晴一怔,眼眶緩緩浮現一層水霧,攬住他激動的說:「我、我……也……是……這……輩……子——」
「我知道。」沒讓她說完,赫揚再次吻住她的唇,擷取這失而復得的久違甜美,不讓她再說一句話。
她熱情的響應他,任由感動歡欣的眼淚浸濕彼此的臉頰,這一次,她絕不會再讓這份完整屬於她的幸福從手中溜走,她要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直到下輩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