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揚挑起眉,「還需要準備什麼?不過就是成親,哪來這麼多繁文縟節?」
在他們北方,拜了堂、喝了交杯酒就算是成親,哪像南方這般講究,光是聘禮、嫁妝就要準備個三五天,真夠麻煩!
「這……」瑞爾撒為難的皺起眉,「王爺,但三天的時間當真是不夠,這婚禮需要的東西,少說也得五天才能全備妥。」
「要什麼東西交給兀扎喇去辦,不出一天,他便會為你辦妥。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走了。」
赫揚擺擺手,招來一名家丁為他帶路,便瀟灑的離開,留下瑞爾撒一個人傷透腦筋。
「不管!我不管!額娘,女兒不嫁,你幫我跟阿瑪說,說我不嫁!」
昏睡一整日直到傍晚才清醒的星盈,一得知自己三天後便要嫁給那個恐怖的野人,當場嚇得淚流滿面,抱著前來探望她的額娘痛哭。
「王爺……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別讓星盈嫁給他?」抱著女兒,瓜爾佳氏試探的問著自家王爺。
自從看到赫揚,她不再責備女兒的任性,因為對方那一副模樣當真就和女兒說的一模一樣,是個粗俗又骯髒的北方蠻子,一點也配不上她的寶貝女兒。讓星盈嫁給他,根本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糟蹋了。
「怎麼連你也跟著胡鬧?」瑞爾撒拂袖站起,低斥道:「女兒任性,你不責備她也就算了,怎麼還順著她?她那嬌慣的性子就是你給寵出來的。這事豈能說不嫁就不嫁,你難道不知道婚是皇上指的,違抗不得?」
「我當然知道,可你捨得讓星盈嫁給那樣的人嗎?」瓜爾佳氏拿起手絹拭淚,「女兒可是咱們從小疼大的掌上明珠,打小嬌養著,現下要我把她嫁給那樣……那樣粗俗的人,讓她到寒冷的北方吃苦,我怎能放心?」
「會吃什麼苦?赫遠王爺的家產我掙幾輩子都掙不到,她嫁過去過得絕對不比現在差,有什麼好不放心?」
話雖這麼說,瑞爾撒一張臉也是發愁得很。
和赫揚相處不到半天,就已瞭解他是個急性子,而性子急的人,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去,像星盈這樣驕縱的個性嫁到王府,吃喝用度是絕對不會苦,但能不能得到丈夫的疼愛,那就難說了。
「你怎麼能肯定女兒不會吃苦?」看赫揚那身裝扮,瓜爾佳氏很難想像他的家產有多豐厚。
這點瑞爾撒當然不能保證,可不能保證又如何?皇命不可違呀!
「那你要我怎麼辦?抗旨?讓皇上誅咱們九族?」他反問,見妻子愁眉苦臉不再多言,他才轉向女兒,輕聲道:「星盈呀,聽阿瑪的話,乖乖當你的新嫁娘,阿瑪額娘給你的嫁妝一分都不會少。
「再說,以後你就是赫遠福晉了,身份尊貴,要什麼有什麼,雖然赫遠王爺的脾氣急了些,可只要你扮演好妻子的角色,我想他不會為難你,你就……」
「不要!我說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要嫁野蠻子!阿瑪,女兒求你,別讓女兒嫁給那粗俗的男人,否則……否則女兒就死在您面前!」星盈再次哭喊,甚至拿出早已預備好的白綾,打算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知道只要自己使出這招,阿瑪額娘便不會再強迫她。
「星盈!千萬不可!」瓜爾佳氏臉色大變,趕緊搶下她手上的白綾。
「額娘,你別攔我,要我嫁,我不如死了算了……」
「星盈,你別這樣,你要是死了,額娘也不想活了……」
見母女倆哭成一團,瑞爾撒整個人煩躁不已,大吼,「夠了!這一回不管你再怎麼鬧,阿瑪都不會依了你。這事攸關咱們家族幾百人的性命,就算是死,你也得嫁!」說完,他不再理會她們的哭鬧,轉身離開。
星盈見阿瑪這會似乎是鐵了心,臉色慘白不已,拉著娘親哀聲問:「額娘,怎麼辦?阿瑪當真不管我了,為什麼是我?阿瑪又不只我一個女兒,為什麼非讓我嫁不可?為什麼不是哪個跛子?嗚……」
聽到女兒的話,瓜爾佳氏哀愁的臉倏地一亮,腦中閃過一個想法,連忙拍著她的手欣喜地說:「星盈,額娘有法子了。這事讓額娘來解決,你別哭,先去歇著,等額娘的好消息。」
一聽額娘有辦法,星盈當下收起眼淚問:「真的?額娘你真的有辦法?沒騙女兒?」
「額娘哪回騙過你?快睡,明兒個一早,事情就會解決了,乖。」
瓜爾佳氏連番保證,確定女兒閉上眼歇息,才匆匆來到丈夫的書房。
「王爺……」一進書房,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讓心煩意亂的瑞爾撒給打斷。
「別說了!這事到此為止,別來煩我!」
她可不管,纏著他又問:「王爺,那聖旨上可有點明要咱們星盈嫁人?」
瑞爾撒皺起花白的眉,想了想,「是沒說,可聖旨上言明了是賜婚舒穆祿家的長女……」
「這就對了!」瓜爾佳氏興奮的低喊,「上頭只寫了要咱們的大女兒嫁,並沒有指名道姓不是嗎?王爺,你又不只有一個女兒,那……我是說茗晴,茗晴不也是你的女兒?」
瑞爾撒一聽,馬上知道妻子在打什麼主意,「你要茗晴代嫁?」
「對!」瓜爾佳氏壓低聲量,又說:「她們倆年歲相仿,只要我們說茗晴才是咱們家的長女,這不就得了?」
提到茗晴那個雜種,她就有氣,當年她有孕在身,日防夜防,成日緊迫盯人,不讓丈夫外出過夜,就是怕丈夫討小妾,可沒想到他仍是討了妾,而且那小妾竟還是自個兒的陪嫁丫頭,一個低賤的漢族女子!
這提議讓瑞爾撒一雙眉擰得更緊,「這怎麼成?先別說茗晴肯不肯,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其實對小女兒,他始終有些心疼,只是不曾說。
身為一個正常男人,他當然有慾望要宣洩,可當年元配有了身孕,而他卻又被看管得緊,連花酒都喝不得,只能悶在家中獨飲。終於有一回酒醉,他再也忍不住滿腹慾火,強佔了妻子的貼身丫鬟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