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家娘子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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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就算他們不死心,我爹見我遲遲未歸必定會來尋我,那些殺手絕對不是我爹和我叔伯們的對手,你放心吧。」聽出他話裡的猶豫,她立刻替他鼓勵打氣。

  不過提到爹,她倒是忽然想起身上有個小藥囊,裡頭全是爹和叔伯們擔心她行事魯莽,或是著了江湖陰招,替她準備的各類傷藥、解藥。

  方纔情況緊急,加上她平時甚少用到這些藥品,就忘了拿出來,現在想起,地立刻解下繫在腰間的藥囊,將裡頭大大小小的藥丸、藥瓶倒在地上。

  她翻了翻、找了找,終於在眾多藥丸裡找出一顆特別封蠟保存的藥丸,她咬開封蠟,將藥丸遞到他眼前。

  「這顆是解毒的藥,雖然不曉得對你有沒有效,不過還是試試吧。」她水眸晶亮潛澈,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他微微一笑,毫不遲疑的接過藥丸一口吞下,但下一瞬間,他突然將衣袍潔淨的一角撕裂,極為輕柔的按壓在她臉頗的傷口上,為她止血。

  她再次一愣,傻傻看著他溫柔似水的目光。

  「疼嗎?」他以為弄疼了她。

  「不、不疼。」小臉更紅,她迅速別開臉,競不敢再直視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的慌亂讓他加深笑意,更加輕柔的為她止血,並為她細細抹去尚未凝結的血痕。

  明明是與爹一樣粗大的手掌,他的動作卻比爹溫柔了上百倍,勾得她不由得又轉過頭,偷偷盯著他好看的臉。以往只要她受傷,為了讓她記取教訓,幫她上藥時爹必定會讓她痛得「刻骨銘心」,可他的動作卻是那麼的小心翼翼,飽含呵護,反倒讓她覺得受了這傷……好值得。

  為她抹去血痕後,他接著自地上拿起傷藥,她知道他是打算為她上藥,目光卻忽然譽見他左臂上的傷,於是連忙搶過藥瓶,匆匆打開。

  「你傷得比我還重,還是我先替你上藥吧。」她盯著他手臂上的傷,柳眉不禁皺起,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濃濃的愧疚。

  這一刀劃得極深,幾乎就要見骨,可方才策馬逃命時,他為了防止她自馬上墜落,始終反手扣住她的身子,如今他的衣袖幾乎整片都浸染了黑血,出血情形遠比初見面對還要嚴重,怕是她手中的傷藥也醫不好。

  爹總說她魯莽,看來說得一點也沒錯,都是她害他傷勢變得更嚴重的……

  看著那大片血腥,她不敢再耽擱,立即扯下潔淨的內襯撕成幾片,小心翼翼為他止血,怕弄疼他,她頻頻詢問他疼不疼,他總說不疼,臉色明明微白,卻始終沒露出絲毫痛楚神色,甚至還能與她閒聊。

  「你很會處理傷口。」他低頭看著她熟練的動作。

  「我習慣了。」商隊買賣,路上總少不了貪婪盜匪,護貨受傷是家常便飯,她打小幫著叔伯們包紮傷口,動作自然熟練。

  「你的身手也很好。」他繼續道。

  「誰說的,比起我爹和叔伯們,我差得遠了。」她眉頭皺得更緊,實在擔心他的傷勢,但他輕鬆的語調卻安撫了她,看來他沒逞強,是真的沒事。

  「是嗎?」聽見她連番提及親人,他不禁對她的來歷好奇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是這地方的人?」

  「喬明珠,我跟著爹和叔伯們跑商隊,行經此處,並不是這地方的人。」她邊說邊幫他處理傷口,沒有絲毫分神。

  「你呢?又為什麼會被人追殺?」

  他微微一笑,扼要說出自己的來歷,以及被追殺的原因,她不好奇那只木匣究競裝了什麼東西,反倒停下手邊的動作,抬起頭看他。失去髮帶的束縛,她的一頭長髮自雙肩垂下,亮如黑緞,柔如絲綢,讓他忍不住伸手觸摸她那又黑又亮的長髮。

  「你是個鏢師?」她將雙眼睜得又圓又大,裝滿了疑惑的光彩。

  「不像嗎?」他笑。

  「我以為你是個書生,不過方才以兩枚銅錢打開箭矢,我才知道你是真人不外露。」她老實道。彈指神功呢,那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的,必須要有強大的內力,以及超手水準之上的速度與反應,才能將這門功夫練得好。

  「不,我還太嫩。」他微斂笑意,嚴肅搖頭,自知歷練不足。

  行走江湖不能光靠武藝,還需要更深厚的經驗與奢慧,他會上當受傷,就代表他還需要好好磨練,這次是他僥倖遇到她出手相助,下次恐怕沒那麼幸運。

  「你功夫修練至此都還會遭受意外,莫怪爹總不許我亂跑。」她一臉洩氣。「不過論武功,確實是一山還有一山高,若是有江砌秘術--易容術輔助,往後只要遇上危急,便能換張臉瞞天過海,這樣行走江湖定能輕鬆不少。」她低頭繼續包紮,一邊說出自個兒的想法,因此沒看到他瞬間一愣,表情宛如醚蝴灌頂。

  她卻逕自說著。「不過既是江湖秘術,深諳此術的人自然不多,要學恐怕難如冬天了。」

  「倒也不見得。」他低低一笑,就是知道江湖上誰深諳此術。

  她孤疑抬頭,卻墜入他深邃熠亮的眸光之中。

  他有一雙極好看的黑眸,煙煙有神銳如鷹眼,又鋅髻內斂不使人感到壓迫,還有一張極好看的俊臉,輪廓深邃,五官俊挺,他也只不過是微微笑著看她,她的心便詭異的又重跳了起來,想別開目光,卻又捨不得不看他。

  真是奇怪的感覺。

  她皺眉按撫自個兒的胸口,感覺自己變得好矛盾、好奇怪,彷彿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扭扭捏捏的姑娘家……

  「你許了人嗎?」他忽然夭外飛來一筆,岔開話題。

  「怎麼可能。」她本能回答,接著才回過神臉紅反問:「你問這做什麼?」

  他再次輕輕撫上她左臉頰的傷口,眼底浮現絲絲憐惜,另外還有一些熾亮、欣賞、愉悅的光芒。

  押鏢多年,他見過許多人,但沒見過像她如此義氣大膽、率直可愛的姑娘,他難以形容此刻心裡頭的騷動,卻明白這份騷動摻著濃濃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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