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誤嫁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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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見他一句話都不再說,連安慰她一句都不肯,姚含青又氣又惱的跑了出去。

  輕歎一聲,寒見塵從畫筒中抽出一卷畫。

  他徐徐打開那幅畫,上面繪著一棵茂密的大樹,樹下站著兩個人。

  簡單幾筆便清晰的勾勒出兩人形貌,細看可以發現其中那名站在大樹右側,面容英挺的男子正是他,而站在左側的女子容貌則神似丁挽秋。

  這一幅畫是那年娘的忌日時,他去祭拜母親回來後畫下的。

  那日回來後,他曾再去恩澤寺後山數次,但都未曾再見過她,之後雖因作坊事務繁忙沒再去尋她,卻也不曾忘記她。

  就在幾個月前,一得知大娘擅自作主為他訂下一門親事時,他便要求她退掉,因為他若要成親,會娶自個兒中意的姑娘,也就是那年遇見的她,因此,在他要求大娘退掉婚事後,還曾拿著畫到恩澤寺去打聽她的下落。

  然而寺裡的小沙彌在看了畫像後說她已許了人家。

  聽見這個消息,他很震驚又很失落,無心再多問下去,之後,發覺大娘沒有將婚事退掉,他震怒之餘,只想著要令大娘在喜堂上顏面掃地,未曾想過新娘子的處境。

  只是他萬萬料想不到,她許的人竟然就是他……

  緩緩收起畫卷,寒見塵走到隔壁,取了一隻漆器離開書齋。

  回到寢房,丁挽秋有些坐立難安,時而顰眉蹙額、時而輕聲歎息。

  她的異常,連銀珠都察覺到了,「少夫人,您怎麼了?」心境一向平和的少夫人,鮮少露出煩心的表情。

  「……今兒個作坊出了事。」遲疑了下,丁挽秋說道。她心頭悶得慌,想聽聽銀珠的意見。

  「出了什麼事?」銀珠不解的問,她一直在寢院裡,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丁挽秋整理了下思緒,簡單的說道︰「作坊出了內賊,相公查到那人就是作坊的總管事岳叔,而今日我從作坊要回來的時候,被他挾持了。」

  聽見她遭人挾持,銀珠低呼一聲連忙上下審視她急問︰「那您有沒有受傷?」

  「沒有,可相公為了救回我,答應岳叔的條件放走了他。」說到這兒,丁挽秋眉心緊蹙。

  銀珠聽不出這有什麼不對,「他挾持了少夫人,少爺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啊,不然要眼睜睜看著那人傷害您嗎?」

  「可若不是因為我,相公已抓住他了,我想相公此刻一定很生氣。」所以他在送她回來的路上,神色才會那麼陰鷙。

  銀珠總算聽出她是心煩什麼,想了想後問道︰「少夫人,恕奴婢斗膽問您一句話,少夫人是故意讓內賊抓住的嗎?」

  「當然不是。」她怎麼可能會故意那麼做。

  「既然少夫人不是故意被抓住,那少爺哪有責怪您的理由?少爺雖然性子冷,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您別多慮了。」銀珠勸道。

  「但回來的路上,相公臉色一直很陰沉。」

  銀珠忖道︰「奴婢想少爺在氣的也許是內賊,他身為作坊的總管事,竟然出賣作坊,無論是誰知道都不可能不生氣吧?」

  「是這樣嗎?」他在氣的是岳叔而不是她?

  「一定是這樣啦,少夫人別多想了。」銀珠說著,突然瞥見他們正在談論的人走了進來,連忙福身,「少爺。」

  聽見銀珠的話,丁挽秋抬眸望過去,看見寒見塵正朝她走來。

  「相公。」她起身輕喚。

  寒見塵將手裡拿著的那只漆瓶遞給她。

  「這是……」丁挽秋不解的看著他。

  他那雙深邃的瞳眸注視著她,「送給你。」

  「這只白梅漆瓶你要送給我?」她很意外。

  「你不是很喜歡這只漆瓶嗎?」

  「我很喜歡,可你怎麼會突然想送給我?」

  「你今天受驚了。」他簡單的說明原因。

  丁挽秋不敢置信的詫問︰「所以你是想給我壓驚?」

  寒見塵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說出一件她不知道的事,「這只漆瓶是我親手做的。」

  「你會做漆器?」丁挽秋吃驚的瞠大那雙細長的秀眸。

  見總是神情平靜的她這麼詫異,寒見塵冷銳的黑瞳隱隱流露出一抹笑意,「這只漆瓶是我幾個月前做的,從它的胎體到最後的雕漆,都是我自己親手完成。」

  丁挽秋突然驚覺自個兒太大驚小怪了,他身為寒氏作坊的少爺怎麼可能不會做漆器?接過那只漆瓶,她漾開笑容,「我第一眼瞧見它的時候就覺得它好美,這瓶身上的白梅栩栩如生,彷彿是真正的花插在上面。」她還記得王大娘說過,這只白梅漆瓶的雕漆技法非常困難,至今只見過這一隻,足見它的珍貴。

  聽他說是給自己壓驚,想起她在意的事,於是不安的說道︰「對不起,今日我不慎被岳叔挾持,壞了你的事。」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不該讓他有機會逃出來。」聽出她的擔憂,寒見塵安撫著,伸手撫向她的粉頸,那裡已不再沁出血絲,但隱隱殘留一道血痕,「還痛嗎?」他語氣裡流露出心疼。

  「不痛,傷口很淺,沒什麼大礙。」沉溺在他關切的眼神裡,丁挽秋唇瓣不自覺的綻開暖笑,方才因不安而緊蹙的眉心早已舒展開來。

  銀珠在一旁看見兩人凝眸相視,交會的眼波裡彷彿隱隱竄動著什麼,她輕勾起唇,很為丁挽秋開心。她就知道,少爺若是明白少夫人的好,一定也會喜歡少夫人的。

  捧著他親手作的那只白梅漆瓶,丁挽秋唇邊有著掩不住的欣喜,「謝謝你送我這只漆瓶。」

  「你若喜歡漆器,可以上書齋那兒去挑些回來擺在寢房裡。」

  聞言,她心頭頓時洋溢更多的喜悅,她曾聽銀珠說過,原本這寢房裡擺了不少精美的漆器,但在成親前他全都搬走了。

  現在他願意讓她去拿些回來擺放,這是否意味著他不再排斥她,他的心裡真正有了她?

  她眉目含笑的清麗模樣,令他忍不住傾過身在她唇上輕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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