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應司立刻豪氣的說︰「姐,先別麻煩師父他們,今晚我跟廣仁兄先去牢裡探查姐夫的情況,若是守衛不嚴,我們就將他救出來;若是守衛很嚴密,便再回來商議對策,你看如何?」昨日回來時,他已聽爹娘提過姐夫如今對姐姐很好,他對他已盡釋前嫌。
孟廣仁感激的拱手道︰「那麼廣仁在這裡就先代替少爺謝過丁少爺。」他曾聽說丁應司為了少夫人成親那日與豬拜堂的事,到寒府與少爺打過一架,結果兩人鬥得不相上下,有他這個身手和少爺相當的高手一同前往,說不定真能救出少爺。
「也好,應司,若是無法救出相公,你們就先退回來,我們再重新計議,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丁挽秋叮囑,她雖然很擔心寒見塵,卻也不願意弟弟因為此事而受到傷害。
「我有分寸的,姐姐。」丁應司朗笑道。
深夜時分,丁應司與孟廣仁身著夜行衣,悄悄潛入蘇州府監牢。
為免驚動獄卒,兩人躍到屋簷上,輕輕掀開瓦片,往底下一處處看去,尋找寒見塵的下落。
這樣找到了半夜,終於在一處牢房裡找到了他。
兩人連忙撬開數片屋瓦,直到撬出足以容納一人下去的空間,才由孟廣仁跳下去,丁應司則留在上面負責警戒和接應。
早已察覺屋頂的動靜,寒見塵一直不動聲色的等著,瞥見跳下來的人是孟廣仁,他並不意外,他明白以廣仁對他的忠心,他被抓,廣仁勢必會想盡辦法來營救。
「少爺,我來救您了。」進入牢房,孟廣仁刻意壓低嗓音說道。藉著牢房走道上點著的火把光芒,看見寒見塵衣袍上染滿了血,他憤怒的瞠大眼低吼著,「少爺,納蘭瑞麟對您用刑了?」
寒見塵對身上的傷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道︰「只是些皮肉傷而已。」瞅見上方探出了一張臉,在夜色下他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便出聲問︰「廣仁,上面那人是誰?」
「是少夫人的弟弟丁少爺。」
「他怎麼會與你一同前來?」寒見塵訝問。
「少夫人聽說了少爺被捕的消息,她便決定親自回蘇州來找人救少爺,所以丁少爺今晚才會跟我一塊來。」說著,孟廣仁上前拽住他的手想帶他離開,「少爺,我們快離開這兒吧。」
「你們先回去,我暫時還不能跟你們離開,還有,替我轉告挽秋和大娘,請她們不用替我擔心,我目前在牢裡暫時不會有危險。」
好不容易才潛進來,少爺卻不跟他們走,孟廣仁著急的問︰「少爺為什麼不走?」
「納蘭瑞麟因為抓到了我,才沒有再去為難寒家的其他人,我若逃走,他勢必又會展開搜索,而連累到其他人。」所以他暫時還不能離開。這時突然想起一直牽掛在心上的事,他揚聲問︰「廣仁,挽秋還在為那隻豬的死生氣嗎?」
「應該是不生氣了,少夫人現在只擔憂少爺的安危。」
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寒見塵隨即又慎重吩咐著,「盡快送她回別苑,她留在蘇州城太危險了。」猛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朝這走來,他附耳匆忙的再交代了幾句話,最後道︰「我方才說的事都記下了嗎?」
孟廣仁頷首,「記住了,我會盡快派人去聯絡姚大人。」他不放心的再問,「可姚大人會依照少爺的話去做嗎?」
「你放心,他若聽見這計策,一定會依計行事。」對此寒見塵有十分的把握。
「你快走吧。」
「是,那我走了。」在寒見塵催促下,孟廣仁留下了一瓶金創藥後,朝上方伸出手臂,上面的丁應司見狀,放下繩索將他拉了上去。
「我們快離開。」他上了屋頂後急忙開口。
聞言,丁應司詫道︰「你不把姐夫救出來嗎?」
「少爺說他暫時還不能離開,要我們先走,少爺交代我去辦一些事,說等一切安排好之後,他便能離開了。」孟廣仁一邊解釋,一邊小心將瓦片擺回去,再與丁應司循著原路回去。
「李承祖接管了寒氏作坊,作坊裡的人只要不聽他命令,一律全攆出去,嚇得大夥兒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陳管事稟告這幾天作坊的情況。
聽見這件事,寒夫人極為震怒,「難道寒家上百年的家業就要這樣毀在李承祖手上?」
「娘,這只是暫時的,等納蘭瑞麟被問罪,作坊就會再回到咱們手裡了。」丁挽秋溫聲安撫她。
自兩天前從孟廣仁那裡得知相公交代他去辦的事,她便沒再那麼焦急了,那樣的計策一定可以解除危機,依相公的冷靜聰明,這一局絕不會是個死局。
目前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
想到寒家傳承數代的作坊竟落到他人手上,寒夫人便心痛的無法平靜下來,「見塵就算想對付李記,也不需要去招惹納蘭瑞麟啊,看看如今寒府變成什麼模樣了!」
「娘,你要相信相公,雖然作坊暫時被李承祖奪走了,但相公一定能再奪回來,作坊絕不會在相公手上失去的。」丁挽秋勸道。
沒有她那樣的信心,寒夫人眉心緊蹙,憂心忡忡,「萬一那姚大人沒有依照見塵的計劃行事或者失敗了,咱們寒家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丁應司剛走進前廳,聽見她的話,接腔道︰「夫人,你放心吧,那姚崇浩是個十分有才幹的人,姐夫的計策不會有閃失的,一定能順利進行。」
寒見塵擬定的計策是要姚崇浩兵分三路,一路是由一人假扮成姚祟浩佯裝要帶著密信趕回京城,納蘭瑞麟得知此事必定會派人前去截住他,不讓他將密信帶回京裡。
第二路人馬則到納蘭瑞麟的府邸裡縱火,趁著府裡忙於救火時潛入搜索。
然而這組人馬也只是欺敵之兵,負責引開那些守衛,真正的伏兵則趁機潛入密信上所言那個藏放罪證之所,找出罪證帶出納蘭瑞麟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