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可笑的情況……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她來京都哪裡不去,竟住進這間旅館?
范姜東焱火大的朝她走去。
第8章(1)
申秀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飛來京都,找范姜東焱解釋清楚,卻看見他凜著臉一步一步逼近,心情既緊張又不安。
他願意給她機會解釋嗎?
他氣消了吧?
她熬了三個多月,作足了心理準備才敢來找他……希望他別拒絕才好。
「東焱……」就在范姜東焱來到她身邊時,她雙手握緊、心跳加快。
她以為他會停下來,停在她的身邊。
但范姜東焱卻毫不留情,神情漠然地與她擦肩而過,把她當成空氣般輕忽掉。
受到冷落的申秀融心一涼,美麗的臉龐浮上一抹苦澀。
「東焱,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旋即把苦澀抹去,轉身追逐他冷漠的背影。「東焱……」
望看他無情的背影,她的聲音輕輕顫抖看。
他充耳不聞,高大昂藏的身影完全不為她的低聲下氣所動,步伐卻從沉穩轉為急促。
他快步上樓,木頭階梯因為他的每一步而發出聲音。
她跟上去,不因為他的冷漠而放棄。
再來見他之前,她已經作足了心理準備。
不管他如何對待她,氣也好罵也好,漠然不理睬也沒關係,她都會忍氣吞聲。
是她傷害他、欺騙他在先,現在換他來折磨她,不管做什麼,她都願意承受。
她亦步亦趨的跟到三樓。
他走一步,她得追上兩步,所以有點喘。
他停在一間客房門口,機械式地伸手打開房門一
「東焱,求求你給我幾分鐘的時間,我知道我錯了,我是來解釋跟道歉的,我……」在他進房之前,可不可以聽她解釋?
「好啊,到床上談。」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說出的話卻十分傷人。
申秀融單薄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陰霆的臉龐帶著一抹殘忍的冷笑。「你到床上躺著,你知道我身體的敏感處,應該很懂得取悅我。只要你讓我舒服,我會考慮跟你談談。」
他嘲諷冷酷的話讓她渾身顫抖,眼色狼狽。
她後退兩步,深覺受辱的心倏地往下沉。
「不要?那就滾開!」他對她咆哮,然後走進房裡。
他當看她的面把門用力甩上。
砰!甩門聲嚇到她,讓她跟雕像一樣凍在原地。
申秀融呆呆站在房門外,不知道自己僵站在這裡有多久了。
她站得小腿發麻,心完全涼透,背脊爬上一陣惡寒。
就說沒用的,跟本沒用的!
他不會原諒她,就算人來到他面前如何哀求都一樣。
他說了要她滾出他的心,就永遠不會再接受她……
瞪著緊閉的房門,申秀融忍住奪眶的眼淚,在淚水還沒掉下來之前轉身離開。
孤單的身軀走到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她掏出鑰匙打開別一扇客房的門,走入裡頭。
這是她剛剛登記入住的房間,她從范姜小楓口中問出來,范姜東焱每次到京都工作都住在這裡,因此特別訂下這間房。
她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能夠挽回他,這是父親給她的期限。
假如一星期內他依舊抗拒她的接近,那麼他們之間將會正式結束,她也會徹底放棄他。
回台灣後,她會接受父親的安排,盛家給「台洋」老董事長的長孫,張以棋。他們已經見過面了,她對張以祺沒有任何感覺,但感受得到他的愛慕之意。
嫁給張以祺之前,她會先入籍嚴家,然後以嚴家女兒的身份嫁人。婚後,「台洋」會出資挽救「嚴氏海運」已經連續虧損三年的財務危機。
父親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都跑到美國躲債,把爛攤子全都丟給他收抬。
父親其實大可不管,同樣一走了之。
他雖然是入贅嚴家,可「嚴氏海運」交到他的手中已經幾十年了,等於是畢生的心血。
現在嚴氏可能在他手中倒閉或被併購,父親說什麼也要負起責任,事情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才會懇求她幫忙。
但父親畢竟疼愛她,還是給她考慮的機會。
他跟她保證,張以祺是個好男人,會給她一個幸福的婚姻,但如果她堅持拒絕,父親會扛下一切不會責怪她半句。
看著身形日漸詢樓的年邁父親,那憔悴的面容以及快被財務壓垮的無力感,令她沒辦法拒絕。
她選擇考慮……
然後,她來到了范姜東焱的身邊,祈求兩人有復合的機會。
如果他願意原諒她跟她復合,那她將拒絕入籍嚴家,永遠背負著私生女的身份繼續自己的人生。
至於父親的債務,她不會坐視不管,一定會盡全力幫助。
范姜東焱若堅決拒絕她,那麼她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另一個男人。
她會把心關起來,無心的她願意把自己的婚姻賣了,好幫助父親度過難關,也完成母親的遺願,被嚴家認同。
這是一場賭注,比起上一回宥青的約定,這次她賭更大,連自己的婚姻都賭進去了。
因為沒有回頭的機會,她希望這次能賭贏,但想她他剛才冷漠的態度和傷人的言詞,她完全沒有把握。
申秀融十分忐忑不安,內心好痛苦。
關上房門獨自待在房間裡,她再也忍不住,無聲地掉下眼淚來。
另一邊。
范姜東焱再度打開房門,他瞪著空蕩蕩的門廊,臉色更加陰沉。
砰!
說什麼求他給幾分鐘聽她解釋道歉,結果呢?他不過給她一點顏色看,她就放棄了?!
房門用力關上。
他把自己拋在大床上,完全忘了自己預定回台灣的事。
他躺在床上寒著臉生悶氣,直到班機時間過了,他才想起來自己錯過班機時間。
該死的!他再次低咒。
沒想到那女人一出現,讓他的心被攬亂,行程也完全亂了!
可氣歸氣,他卻改變主意了。
他要留下來,看她接下來究竟要怎麼做,好證明她的真心。
房內電話響起。
單臂當枕,躺在床上快把天花板瞪出洞來的范姜東焱,伸手拿起話筒把電話接起來。